这玩意一瞬间让陆秋觉得这是不是楚门的世界。
“这样眼神看我干嘛?这种弱磁环境加上没有高精尖仪器这个很好用的。”亚当解释道,静了一会等指针稳定,才走向一个方向,其实和罗盘无关,纯粹是看那群乌拉尔兽从这边出来。
“这一片的岩层都很薄,而且还有那些乌拉尔兽,虽然对血族无害,但对于原住民相当麻烦。所以都没往这边开发。对应地上的话我们起码得爬出这一片山脉。”他倒是不瞒着什么,边走边说。
这几座山还好,这一片山脉起码横亘上千公里,而且又不能两点之间直线最近。
要走出去哪怕急行军也得十天以上。
可他们掉下来的那个坑,塌了以后又堵住了,他们在这待了三四天都没有任何动静,要不没人救援,要不救援队也没办法从这个方向来,所以不作考虑。
陆秋一手抱着克里昂一手拿着粒子剑,西泽尔的晶核微微的亮光照亮他们面前的一片路,周围却黑得看不见任何东西,就像只有他们脚下的地是真实的,周围都是还没来得及建模的虚拟世界。
他们原先待的地方是个巨大的洞窟,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达边缘,看到洞窟的石壁。壁上的洞是眼下唯一的出口,大概高两米多,宽度倒是比高度长些,难以想象那些高大的红血族和圣血族们走在这能有多逼仄。
陆秋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身高还挺好的。
亚当没有那些士兵们那么夸张,却也有一米九几,走的时候不得不小心石壁上突出来的部分低头弯腰,但偶尔还是会来不及反应,被突出的石柱撞一下。
“很好笑吗。”他被碰第五次时,身后传来微弱的噗嗤声。
“一般吧。”陆秋转过脑袋,她刚看到那个石柱就在想他会不会被撞到,果不其然。
亚当扫了一眼她的身高,和她肩上的克里昂对视,总算找到了可以心安理得嘲笑的对象,朝他露出讥讽的神情
克里昂:……?
他扭了扭身子,看向亚当,一张嘴。
虽然人耳什么都没听见,但亚当觉得自己就像肚子上挨了一拳,一丝血液从他嘴角渗出来。
“你怎么了?”陆秋完全不知道过程,只是看到亚当忽然弯下腰,吐出一口血。
“你……”他知道阿特拉蒂人有声波攻击的能力,但有点忘了克里昂这货是正常成年人思维(而且记仇),不是任他欺负的小孩儿。
“他刚才用声波打我。”他不能揍回去,当然是选择告状。
“啊?你说克里昂?”陆秋歪过头,这里的光线并不充足,只能看到他两颗宝石一样的眼睛满是无辜地看着她。
陆秋没顶住诱惑亲了他一口,也许是因为刚出壳,所以脸蛋比成体柔软多了。
“唔噗。”他发出虽然听不懂但一听就知道很高兴的声音。
“走吧。”她看向亚当。
亚当:?
知道她偏心,总不至于直接偏心到当做无事发生吧?这货路上看他不顺眼会不会随时把他噶了啊?
“他刚才差点杀了我啊!”
“不会的,他又不是真不懂事的孩子。”
他擦了一下嘴边的鲜血:“我血都还在这!”
“那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陆秋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公平地给他们调停的意思。
看着她冷漠的神情,亚当意识到自己和他们两之间深深的沟壑。
他们和自己并不是同一阵营的,只是被迫无奈走在一起。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走到绝境,两边就是你死我活的状态。
“你最好看着他别让他把我杀了,即使是我也会死的。”最后,他平静地说道,然后转身向前。
陆秋抱着克里昂,对他的态度有点莫名其妙。
“等我们先出去。”她跟克里昂说,完全没注意到克里昂眼神里的杀意。
在卵壳里,固体和液体的介质让他能听到两人的话语。
当然亚当对陆秋说的那么多话也大半落入他耳中。
他意识到这家伙可能真的认识陆秋,也真的是那张照片里的人。
他也许在沉眠中睡了很久,又或者像元老们一样代代传递着记忆。
他知道陆秋的过去和一切。
可那又怎么样,是他先找到的。
无垠太空如此广袤,不管原因是什么,把她放在那么简陋的生存舱里任其在深空中漂浮,都是一种放弃。
他找到了,那就是他的。
西泽尔的晶核光芒越来越弱,陆秋不禁有些担心,他们少说还要走个十天半个月的,这核也没东西供养,不会再死一遍吧。
再来现在只有这一个光源,他们视力是好,但起码也得在有光的情况下。
这条通道几乎没什么岔路口,有也很快中断,只能沿着最中间那条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