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自家神神叨叨,整日给自己整些花活儿的倒霉闺女,盛德帝都懒得责备她了,而是直接对楚淑妃道:
“柳贤妃道你当初趁她生产之时私自封锁景仁宫,不仅买通了她所有的宫人,还故意抢先派人传信于朕,告知凤云轩乃是一名皇子。楚淑妃,朕问你,可有其事?”
盛德帝天生凤眼,自上而下睥睨旁人时自成威仪,常让被他注视者惶然无措。
他极少如此,因此一旦这般看着某一个人的时候,对方的无措也会被悄然放大。
此刻的楚淑妃便是如此。
她是楚家小女,自幼锦衣玉食鲜花着锦,那般娇养不说是盛京世家里最顶尖的,那也绝对排的上前三。
偏偏她父母又去世的早,家中只有三个哥哥,且个个对她百依百顺,将她当成楚家更进一步的未来来培养……
所以她的嫂子们别说跟她宅斗了,对她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加之盛德帝这后宫实在没几个人,又或者说能得到盛德帝宠幸的就这么几个,能宫斗的空间其实也不大。
因此要说她有多么优秀的宫斗技巧,那是不可能的!
就比如当初封锁景仁宫,拘禁柳贤妃和刚出生的凤云轩的事,其实大部分也不是她自己想的。
有听宫人闲聊时的启发,也有哥哥们派人送来的指点,总之她也记不清她当时是如何想出这招,且对楚家做出极大贡献的了。
总之她这二十多年来从不曾后悔,也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且她还清楚的知道什么是死无对证,只要她不承认柳贤妃便咬不到她。
因此即便她对盛德帝的怒意有所忌惮,面上还是毫不心虚的咬定道:
“回皇上的话,臣妾觉得柳贤妃母女分明是胡言乱语,故意攀咬臣妾。”
“楚淑妃,你……”
柳贤妃一双美眸惊异的望着楚淑妃,似乎是被她的不要脸给惊到了。
而一向悲天悯人,一副宽厚慈和模样的她稍一做出这样的表情,便让楚淑妃觉得她是怕了。
她怕了,便等同于楚淑妃要赢了。
对此盛德帝只是冷冷瞥了楚淑妃一眼,倒是他身边趁他与柳贤妃二人叙话时调查卷宗,如今已得到了不少有用信息的赵喜道:
“那淑妃娘娘可否向皇上解释一下,那日前往春狩之地报信的为何是您麾下的宫人,而非贤妃娘娘麾下~”
楚淑妃一顿,这破事儿都这么些年了,身为四妃之一的她哪儿有功夫记这个啊。
“娘娘,您定是忘了,您当时派了咱们宫里的小邓公公出去报喜。只是这位公公命薄,某次出宫探亲时染了病,很快便在宫外病逝了。”
楚淑妃不记得,她身边的碗莲却是个得用的。
而一听碗莲说那派出去的人已经没了,楚淑妃也很快抬眸对盛德帝委屈道:
“皇上明鉴,柳贤妃临盆当日险些寤生,是臣妾一直守在景仁宫相助,这才能将孩子顺利生下。当时的景仁宫里兵荒马乱,大宫女秋雨几人又忙着安抚柳贤妃与孩子,臣妾自然便顺手点了自己宫里的人。”
“你,你一派胡言,明明是你让人拦住了本宫派去的人,然后让自己的人出宫报信的!”
柳贤妃似乎更急了,那副根本说不过楚淑妃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心疼。
若非一旁的凤云轩拉着,她或许都要跪到楚淑妃身边,与对方好一番拉扯了。
对此凤曦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于是她张口就来道:
“那方贵妃呢?她那时候在干嘛?你们不是因为她才拉扯到一起的么?那她那个时候不该在门外守着,或是冲进来抢孩子换孩子什么的么?”
楚淑妃:“?”
柳贤妃:“?”
“就狸猫换太子啊,又或是真假公主真假皇子什么的!再不济让人杀了孩子嫁祸给楚淑妃嘛,这下子你俩一个没孩子,一个杀人犯,那岂不是一石二鸟?”
盛德帝:“!”
听闻养心殿内热闹非常,柳贤妃与楚淑妃因为凤云轩之事争得不可开交,其中可能还涉及了自己,所以快快乐乐赶来看热闹的方贵妃:“!”
阿这,是啊,她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要是她那时候用了这招,她是不是早就成了太子之母,大昭中宫,未来铁板钉钉的太后了?
毕竟楚淑妃要成了犯人的话,四皇子也就不可能出生了。
可不管方贵妃怎么想,这件事都是不能重来的了。
倒是柳贤妃与凤云轩忍不住多看了凤曦几眼,真不知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在她们面前装疯。
而盛德帝则是直言道:
“朕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倒霉玩意儿懂得还挺多啊。还狸猫换太子,还真假公主,你怎么不去街边茶肆里说书呢?”
闻言的凤曦摇摇头,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