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凤曦的几次暴击之后,盛德帝如今已能很自然的接受凤云轩不是儿子而是女儿的事实。
只不过比起这个事实,他更想知道的却是柳贤妃二人何故如此。
尽管大昭长辈喜欢男孩依旧是主流,可他却并不是一个会苛待女儿的父亲。
相反他对女儿更加宽容,比如他几乎很少斥责凤鸢,对待当初草包又自私的凤曦也并未下过狠手。
如果柳贤妃一开始就告知他云轩乃是公主,他也会好好替她择取驸马,风风光光的送她出嫁。
面对盛德帝这不怒自威的质问,柳贤妃表面依旧是那副决然悲戚的模样,心里却不由得警惕起来。
因为盛德帝太冷静了,至少比她想象中冷静多了。
但她并未因此惧怕,而是道出了她早已在心中锤炼了千百遍的答案:
“皇上您可还记得臣妾是何时怀上云轩的?”
盛德帝一顿,他只记得那时的他正在先帝的支持下与先太子争夺帝位。
每日别说是去关注柳贤妃了,就是渊明想见他也得提前知会。
“那皇上您又记不记得臣妾生产时您在哪里?”
盛德帝沉默,那时的他初登帝位,大昭百废待兴,他忙得连自己姓什么都要不知道了,自也忘了那时的自己身在何处。
他只知道他当时并未在宫中,因此柳贤妃诞下皇子的消息也是宫中派人来报的喜。
而等他亲眼见到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已经是在数日以后了。
快二十三年了,他即便那时记得清,现在怕也记不清了。
见自己的话明显对盛德帝起了作用,柳贤妃这才温声道:
“皇上您日理万机,自不记得臣妾是在您帅军剿灭先太子私兵营时有孕,是在您登上帝位后外出春狩祭天时生产。而连这些都记不得的您也不会知道,在您身在猎场之时臣妾曾经历过什么。”
“母妃……”
见柳贤妃自嘲的低下头,一向悲悯慈和的面容都染上了痛苦,凤云轩终于适时的伸手扶住了她。
“没事的云轩,母妃没事……”
艰难的对凤云轩笑了笑,柳贤妃作势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凤云轩一把握住。
而凤云轩则在这时抬头望向盛德帝,丢掉以往身为长子的乖顺、畏缩、谦卑,转而愤慨道:
“父皇,母妃从未有过想让儿臣装作皇子的打算,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她是被逼的,被楚淑妃和楚家人逼的。”
这一刻,凤云轩已不再伪装成男子,而是第一次在人前以女子的声线与人对话。
许是长时间装作男声,也可能是天生如此,凤云轩的声音并不似大多数女子般软糯,而是天生具有冷感。
冷感、飒气、高贵、清晰……
对此正在拿鸡蛋给祁霄揉脸的凤曦对祁霄眨了眨眼,小声哇呜道:
“听到没,这就是高贵冷艳的御姐音,你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对此,祁霄的回应是用手里刚削好的桃子堵住她的嘴。
凤曦:“?”
她说的不对么?
唔,不愧是她空间里的大桃子,真是又脆又甜啊。
这边凤曦无脑开吃,软榻上的盛德帝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楚淑妃,又是楚淑妃,这事儿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吧。
见盛德帝有所怀疑,柳贤妃立刻便掏出了那块羊脂玉,亲手将它递到盛德帝面前道:
“并非臣妾有意攀咬楚淑妃,实在是这些年她靠着这个秘密逼迫了我们母女太多次。就在今日一早,她与楚家又分别找上了臣妾与云轩,希望臣妾能出言帮她脱罪。”
说到这里柳贤妃还不忘补充盛德帝若不信她,大可盘查长春宫外禁军的话。
而这些也的的确确与他们得到的消息一致。
“所以楚淑妃和楚家早就知道云轩是女子,并将这个把柄牢牢握到了现在?那她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云轩以女儿身伪装男子又与她有何关系?”
一边询问柳贤妃二人,盛德帝还不忘向身边的赵喜使眼色,示意他派人去把楚淑妃带来。
就像他不会只听凤曦的一面之词一样,他也不会只听柳贤妃二人的说法。
见自己的计划进展顺利,柳贤妃也看似为难实则自然的打开话匣子道:
“回皇上的话,在臣妾即将生产的那个月里,刚入宫不久的方贵妃也查出有孕……”
此事盛德帝倒也是记得的。
想当初新朝初定,他虽在与先太子一战中损了根基,却胜在年轻,还不至于像近十年一般时常卧病在床。
因此为了稳固朝局,他很快便纳了方贵妃、楚淑妃等一众女子入宫。
因着他当时还未立后,方家又是仅次于靖远侯府和国公府的大功臣,所以他对方贵妃难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