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办公室的陈经理,正沉浸在胜利的傲慢中,阮香禅的喊声突然飘进了她的耳膜。
她的身体不经意支棱了一下。
就像触电一般。
“晦气。”陈经理顺手拿起一张白纸在衣服上下刷,就像全身真的有晦气,要给洗刷干净。
保安室的徐远贵推开保安室的玻璃窗,看向办公室的方位,停顿了片刻,就出了大门。
“小禅,别这样,冷静一点。”
“徐叔,我冤屈呀!”
“叔全都知道,这帮小人,会有报应的。”徐远贵扶住摇晃,已经站不稳的阮香禅,想让她靠角落边站着。
看着徐叔,就像看见了前继母暖冰,她泪眼汪汪,在徐远贵的陪伴下,朝角落移步。
对面的女人脸上挂满了问号,小跑上前,随口就“啊”的惊叹。
“小禅,你这是怎么了?”问话的就是金小燕。
今天她的包子卖完了,闲来无事,就站在工厂门口,想遇见阮香禅,说说话。
没有想到,小禅出事了。
金小燕的话音刚落,阮香禅就拉高嗓子痛哭流涕。
“干妈,他们欺负我,我好冤呀!”阮香禅一个踉跄就跌倒在金小燕的怀中。
“告诉干妈,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句话说不清楚,这里也不能久留,擦干眼泪,先找个落脚点,我下班了去找你。”徐远贵神色紧张,催促,束手无策又绞尽脑汁的焦乱。
“那也得还我干闺女一个公道,要不就在门口闹。”金小燕那份母亲帮子女的本能立马上头,就要和工厂里面的拼了。
徐远贵眉头皱成了曲线,哀叹道:“情况复杂,呆在这里不利小禅,我下班了找你。”
还推着小禅和金小燕,赶紧躲起来,不要在门口闹事。
就匆匆地进了保安室。
进去后,又想起来了。
“电话,忘记电话号码了?”
“小禅,他问你要电话号码。”金小燕提醒。
阮香禅缓慢抬起头,泪水还在顺着眼眶流淌,她的双眼看着徐叔,没有挪开。
话在喉咙,憋了半天,才开口:“徐叔,我不能给你手机号码,你不能和我联系了,他们知道后,会嫁祸于你。”
“小禅,我没事,保安外面多的是,大不了不干了。”
徐远贵还在催,他的眼睛不断地看向办公室的地方,眼神不专注,紧张感没有消退。
“徐叔,对不起,我不能害你。”
“都别为难了,你写我的号码吧!想联系小禅就找我。”金小燕自作主张,将自己的号码告诉了徐远贵。
“走吧!”徐远贵挥挥手,就半瞪身体进了保安室,表情深沉。
“走吧,小禅。”金小燕捡起地上的行李。
很简陋,两套换洗的衣服,一个刷牙缸,一只刷毛快脱落的牙刷,一支黑美人牙膏。
阮香禅已经没有哭了。
一切来的太快。
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就会打进了无底洞似的。
“干妈,我来。”阮香禅接过金小燕手中的行李袋,看了一眼大门口的厂标。
正阳。
她用充满怒火的双眼射向办公室,车间的每一个角落。
拳头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发出了响声。
“陈芳,我不会放过你的。”字字如刀。
“小禅,跟我回家,别难过了,回家咱们好好说,别生气了孩子。”金小燕轻言细语地劝慰干闺女。
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多好的孩子,竟然被赶出了工厂。
这到底怎么回事?
真是欺人太甚?
法治社会还这么整人的?
“等着瞧。”金小燕替阮香禅打抱不平,愤愤然,竖起中指,发出挑衅的字眼。
“干妈,我没有家,我想去找工作。”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找什么工作?先休息一段时间。”
“干妈,我得赚钱。”阮香禅这句话,还有半句没有说完。
我得赚钱,赚到钱好报仇。
金小燕不光热心肠,性子也急:“你要是和干妈见外,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干妈没有钱,包子馒头管够,吃住不缺。”
“干妈,我不能麻烦你。”阮香禅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想麻烦金小燕。
毕竟之前的人情还没有还。
她开不了口。
“你去还是不去?要是不去,我就在工厂门口闹?”金小燕没法子,只好准备撒泼了。
阮香禅的眼角又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朝金小燕点头,不争气的眼泪,有一滴掉落在地面。
“傻丫头,别和干妈分的这么清,干妈和你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