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回来,邱老板只当她还放不开,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咱们以后有的是生意做,又难得这样投缘,我便做主,把他买给你了。”
姜念骤然睁大眼睛。
身后那“少年”却满是惊喜,不顾姜念还愣着,忙对人道:“多谢恩主!小的往后一定尽心伺候姑娘!”
罢。
好在她也是个姑娘,自己还有间耳房空着。
瞧她花言巧语这样儿,往后铺子开起来,放店里接待客人也是好的。
“如此……便谢过阿姐,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又在扬州歇一日才返程,登船时眼见韩钦赫没露面,姜念状似无意地提了句:“怎么没见着韩老板了?”
邱老板只道:“你挂心他作甚,这扬州城可不止有小倌,谁知他去哪儿寻欢作乐。”
带人进了船舱,她又说:“姐姐好心劝你一句,你既然狠心同上个断了,便好好赚你的钱,轻易别想男人。”
“你跟阿赫吧,瞧着是顺眼。但他那人心野得很,收服他不知得花多少心力,你如今正是该忙生意的时候,万不可被些野花野草迷了眼。”
事态复杂,姜念也没想着辩解。
想她对自己说这些,也是真心为着自己好,再开口便也真切几分,“我知道的,阿姐。”
女子肉乎乎的手又来握她,“也别怪我多嘴,你这个年纪这般模样,手里又握着钱财,我是真怕你被男人绊住脚。”
姜念笑了笑,不再多言。
她出门的这段日子,都是香痕在家里照顾团子,三四日未见,甫一见人穿过庭院走进来,猫儿立刻蹿到她腿边。
“呀,您这儿还养猫呢!”
姜念张了张唇,却发觉并不知晓她的姓名,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呀?今年多大?”
仍作男装打扮的少女回道:“我在家中行三,我爹就叫我阿三,今年……应当是十五岁吧。”
果然也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姜念正想着帮她起个名字,却见香痕略带疑惑地迈出来。
“姑娘,这是……”
地上的人儿窜起身,笑吟吟对人说了句:“姐姐好!”
正如姜念所说,自打出了那回事,她见了男人就烦。
可一见着这“少年”,香痕上下打量一番,竟没生出多少排斥。
姜念放她跟团子玩儿,拉过香痕,言简意赅地说了这几天自己的经历。
香痕诧异:“她女扮男装,在那种地方接女客?”
姜念点点头。
这下她看人更带几分怜悯,转身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我带你去换身衣裳吧。”
一番更衣打扮,姜念同香痕一起商量,就先叫她阿满,往后教她识字,再正经给自己取个名。
阿满在女子中足称高挑,换回女装褪下束胸,也是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
“多谢两位姐姐,我可算是熬出头了。”
香痕对她多有照顾,又拿了一身自己的衣裳给她,还说午后带她去制新衣。
多一个人,家里又热闹不少。姜念却望着左手边空位,倒有些不适应。
“他还没回来过吗?”
香痕正被阿满逗笑,顺着姜念眼光望去,才知她问的是韩钦赫。
“韩公子那日追着你出去,就没再回来过了。”
姜念等了等,待到晚膳后天黑下来,也就没什么指望,自己沐浴躺到床上。
眼前总闪过那日夜里他的神情,眉目紧绷,哪见过他这样闷闷不乐。
一下子又不回家,姜念难免多想他几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里忽然传来开门声。
姜念本就毫无困意,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起身。
大门落了栓,小门落锁,只配了三把钥匙。
自己和香痕一把,还有一把,便是在韩钦赫手里。
推开一道窗缝,果见西厢房亮了起来,是他回来了。
姜念想都不想就出门去,刚跨进屋门便对上男人光裸的后背,衣裳正褪到后腰处,他见人便又甩回身上。
“你怎么过来了?”
又不是没见过,姜念大大方方走进去,“两日没见你了。”
听着像是示好。
韩钦赫背着人,身前衣襟还是敞开的,只说:“你出去,有什么事等我换完衣裳再说。”
姜念像听见什么不大好听的笑话,径直走到人身后,就差伸手去帮人换衣裳。
“你究竟在气什么?”
“我气什么,”男人干脆把头转回去,声音透过身体传来,“我只是想,你跟我男未婚女未嫁,还是懂得避嫌为好。”
听得出来,这是真气着了。
姜念却不想跟他打嘴仗,不管不顾就去扒他衣裳,两人较起劲来,她稍不留心,指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