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那人吗?”
见她一路忧心忡忡,孟春烟还是关切一句。
姜念只说:“有过一面之缘。”
她今日出门就眼皮跳,又遇上李全奇奇怪怪的,还是没忍住问孟春烟:“姐姐,你说藏头会是什么意思?”
孟春烟早忘了方才那人,只当她跟自己闲聊。
“藏头?写诗的时候会用吧,句首几个字串起来,能变成一句话。”
姜念开始回忆李全的话。
有坐马车来吗。
“有。”
人人都坐车来。
“人。”
沙土满天都是。
“沙。”
你自己多藏头。
“你。”
孟春烟一惊,“谁要杀我?”
姜念跟着她一惊。
随后悬了半日的心,却缓缓落地。
不会错,李全是个周全机灵的人,今日却故意言行怪异,就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趁机提醒。
“姐姐,我们回去吧。”
知晓自己身处险境,她在外头一刻都呆不住,拉着人就往殿内走。
“暧?到底怎么了呀?”
姜念只说:“方才路上看见的人,听见的话,请姐姐一定要忘了。”
孟春烟压根摸不着头脑,“什么话?”
姜念摇摇头,轻轻推她一把,示意她赶紧回去。
她急匆匆跑回来,周边人偶尔张望,那一张张面孔都忽然显出凶相。
敌在暗,她在明。
她该怎么办……
姜念下意识去望谢谨闻,他正好在饮酒,是舒太后敬的。
于是她没能让谢谨闻注意自己,反倒是那华服加身的女子,再一次撞上她的视线。
姜念慌忙避开。
“是她。”
身边萧珩问:“谁?”
姜念已经作不出反应,能让李全那样小心忌讳,又会在这种时机想要除去自己的,除去舒太后,似乎也没有旁人了。
对手过分强大,且出其不意,她再聪明的脑袋都空了好一会儿,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求助谢谨闻。
她必定是在意谢谨闻的,只要返程时与他同行,舒太后也没法下手。
姜念望向男人的身影,却默默推翻这个决定。
不,谢谨闻从不是长久之计。
她忽然发觉,自己送了舒太后一个绝佳的借口:叛党复仇。
她想借这个由头脱身,舒太后便想借机除掉自己。
至于为什么,她无暇去想。
现在唯一该想的,是如何逃出生天,又还能顺利离开京都。
姜念想了一遍又一遍,心中预演了上百个计划,大同小异,也没多出一条生路。
今日人多,在宫里难避耳目,应当是要出宫再下手。
她只想到一个办法。
紧绷的手掌滑到桌案下,握住身边少年时,他明显身躯一僵。
继而带着点雀跃问:“怎……怎么了?”
姜念心跳飞快,开口声线不稳。
“你先前说,你做玄衣卫时,排行第三?”
这段日子于他而言并不好过,姜念也从没仔细问起。
萧珩如实点头,“是。”
“那如果……如果叫你现在跟第一第二再比试过,你有胜算吗?”
萧珩是不会自夸的,他坚定道:“我有七成把握。”
离开天卫军一百人的队伍,他从没松懈,甚至身手较先前大有精进。
“那……”姜念都觉得残忍,“要是第一到第十,和他们同时比试呢?”
这两人头挨着头说小话,侯夫人转过来问:“讲什么呢?”
姜念连忙坐正身子,“没什么。”
萧珩能感知她的紧张,这回仔细思索,才给出答案。
“奋力一搏,或许还有生机。”
姜念眼前发黑,又觉得今日发髻梳得特别重,支撑不住似的,忽然伸手撑在桌案上。
侯夫人蹙眉回头看她,“不舒服就早点回去,反正也没你的事。”
姜念只是摇头,留在萧珩掌间的手冰凉一片。
为什么,每回都要利用萧珩。
她不过给了人一点点温情,却要他为自己卖命,一次比一次重。
可把她的命和萧珩的伤摆在一起,她会毫不犹豫选自己的命。
“对不起……”
萧珩一转头,竟然看见她哭了。
他便也似感知到什么,默默收回视线。
只说:“没事的。”
喧闹的宴会又持续半个时辰,宾客才陆陆续续退散。
侯夫人问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