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晨间惊鸿一瞥,寝衣滑落肩头时,窥见的那点景象。
他真不是有心的,可怎么都忘不掉。
心绪太多太盛,以至于,她只听见姜念收尾。
“……你说,这样行不行?”
“啊?”他猛地回神,明澈的眼底藏不住无措,“可以,只要是你说的,都可以。”
姜念狐疑地眯了眯眼,“你方才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萧珩不会撒谎,低下头认错,“我走神了。”
真是个乖孩子,姜念不知他在想什么,又怎么忍心怪他。
顺手拍拍他肩头道:“是累了吧,那早些休息,反正还有几天呢。”
熄了灯躺下,两人之间空得足以再躺一人。
姜念却忽然想起什么,问:“我是告诉过你,我的小字吗?”
她依稀记得有这一茬,却又疑心是自己记错了。
“嗯,”萧珩应得很快,“在侯府的时候,你让我教你对付萧铭,一天夜里在屋顶上跟我讲的。”
一说屋顶姜念就有印象了,那日桂枝姑姑以为他们不见了,在院子里急得到处奔走。
那时还是春日呢,暖风夹带凉意,可比这时候舒服多了。
“这次回去,我们再去吹风。”
萧珩目力强,在暗夜里仍能看清她的脸,甚至窥见她唇边的笑意。
他也跟着弯了唇角,说:“好。”
姜念惦记着他累了,也不打搅,仍旧翻身朝外躺好。
“那你早些休息。”
又回到了熟悉的一幕。
少女长发铺散枕间,肩颈弧度优美,似是一种诱惑。
这无疑是对他的考验,他今日听话用浴桶沐浴了,还用了姜念备的皂荚,现在周身都是她的味道。
指关紧了又紧,他终于还是挪过去几分。
吐息平缓,她已然安心入睡。
是,只有自己的心思不体面,他想触碰她,很想很想。
可若不是姜念主动,他又不敢;就算是在人熟睡时,也不敢。
有了昨日的经历,萧珩今日少几分纠结,一手曲起垫在脑边,抬手抚上她发梢。
是软的,只是偶尔被发尾戳刺,又微微扎手。
他不想如再出岔子,还想估算着时辰松手。
谁知今夜,姜念没那么安生了。
她忽然翻个向仰躺,萧珩的手臂本就横亘着,一下被压个正着。
自然也没多重,只是他瞬时不敢动了。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把手抽回来,她睡得不熟或许会醒;二是任她压着,一直到明日早上。
不过,姜念很快给了新的选择。
她顺着人手臂又翻过去,朝外侧躺改为了朝里,几乎就滚进他怀里。
这回他浑身都僵了,过分亲昵的触碰,又嗅见她身上和自己一样的味道,萧珩气息紊乱到压制不住。
他想,不能趁人睡着了,他就做这种事。
“阿念?”
他哑声喊了一回,没反应。
只得凑过去些,又轻轻推她肩头,“阿念,你……”
“别吵。”
非但没叫醒,还被人紧紧环住腰身。
一颗脑袋枕在胸膛处,甚至还熟稔地蹭过两下,萧珩现在不僵了。
有一把火,从头烧他到脚,他现在只觉得很热,面上烫得不行。
她身上实在太软,尤其……尤其是有些地方。
揽人的手已经不受控地抬起来,却要垂死挣扎似的停在上方。
他尝试了最后一次,对她讲:“躺回去好吗?”
没反应。
萧珩屈服了。
他想,也很难再有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轻轻拥住她,手掌贴上她后背。
他兴奋地半夜没睡着,第二日自然是姜念准时醒来。
发觉自己正在人怀里时,她是一点不意外的。
刚睡醒头脑不够清明,她甚至盯着眼前襟口敞开的胸膛想了想,这该是谢谨闻还是韩钦赫。
最终看清上头新旧不一几道伤痕,她吓得倏然瞪大眼睛,又倒吸一口凉气。
艰难地转过脑袋看了看,离她原先睡的地方有十万八千里,自己一条腿还不像样地挂在人身上。
至于萧珩,他就好端端睡在原位。
姜念是很相信他的,一定不会趁自己睡着就动手动脚,那……
动手动脚的,只能是她自己了。
想到这些,她梗着脖子,想趁人没醒先从人怀里出来。
可两人的身体缠得那样紧,她半个人还没脱身,萧珩就先醒了。
被那双干净无辜的眼睛一注视,姜念直呼作孽。
只能先冲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