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紧了衣料开口:“我自己也可以。”
姜念不解转头,“怎么了?”
“你……不是怕血吗。”
被萧伯藩的人追杀那次,他没能反应过来,也是后知后觉,姜念那时怕得要命。
姜念却听得笑一声,缓步走到他面前,抬眼去捉他逃避的眼睛。
“你忘了,我杀了萧铭。”
这件事除了侯夫人,也就告诉过萧珩。
经历过那一场,她又怎么至于给人换药都怕血。
“你快些,换完药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去打听沈家的下落呢。”
说到这儿,萧珩终于不再扭捏,松了腰封褪去左臂衣袖,却也只是衣袖。
“你……”姜念捏着药瓶顿了顿,“你怕我看你吗?”
他右臂死死捏着衣襟,衣料遮到伤处边缘,多一寸都不肯露。
萧珩不看她,低了头不说话。
姜念还不知道他呀,这样子就是有心事,二话不说握住他手腕。
“松手。”
精瘦有力的手臂,撞上少女指腹的柔软,也只能听话地松懈。
姜念剥了衣裳,他极力遮掩的后背终于显露眼前,是独属于这个年纪男人的单薄匀称。
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例如他一身肌肉像和骨头长在一起,紧实得不像话,难怪那么有力气。
姜念立在他身后,自上而下,窥见他胸膛起伏。
除去新昌县久别重逢,说过第一回见面的事,他平日里还是不善倾诉的,自然要她多问问。
“你到底怕什么呀?”
“我……”看不见她,萧珩似乎更紧张,“我的身上,很多疤。”
姜念的目光落回他后背。
他没说错,的确有很多深浅不一的刀痕,甚至有一道特别狰狞,虬结在腰腹处。
比起韩钦赫拿身体当本钱,萧珩便是全然相反了。他先前就说过,怕姜念嫌弃脸颊上那道疤。
更何况,身上有这么多。
少女俯身凑近,吐息无可避免地落在他颈后。
身体一紧绷,后背肩胛骨便如蝶翼般浮现。
“你在,做什么?”
他略显慌乱地转头,却见少女上挑的眼眸垂落,紧接着,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到腰腹处。
“嗯……”
他闷哼一声,垂落身侧的右手紧捏成拳,却强忍着没去阻止。
被她触到的肌肤轻轻颤栗。
“不要乱猜我的心意,可以吗?”
她的声音就在耳边。
“你身上,是你拼命活着的痕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指尖一路描摹,沿着蜿蜒狰狞的疤痕,最终停在他小腹前,才轻缓收手。
而萧珩手臂青筋凸起,浑身肌肉紧绷,也几乎克制到了极致。
这样最简单的触碰,都能带给他极大的刺激。
“好了,”姜念却语调轻快,用干燥的巾帕轻轻擦拭伤处,“我告诉你啊,谁都不配嫌弃你身上的疤,要是有,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萧珩在她的话语声中逐渐平复,直到纱布绕过胸前,才回神抬了手臂配合。
“行了。”
姜念给纱布打个结,瞥见他还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揉他的脑袋。
“早些休息。”
萧珩点点头,目送她出门后,立刻抬手抚上胸前伤处。
那上头,似乎还残留她的余温。
他们此行只带了十二人,都是萧珩精心挑选做事最利索的。
第二日便打听到了沈家祖宅,黄昏时分带回了消息。
“现在有两拨人在盯,一天要倒三班,但不干涉他们家里人出入。”
姜念坐在他客栈的屋里,轻轻点头。
“东南军队换首领的事,想必还没有暴露。那两拨人一批是朝廷的,还有一批就是临江王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联络,若是京都乱起来,消息多久会递到这里。
一旦临江王察觉沈渡叛变,势必会对沈家人动手,就是不知那时候,舒太后的人能不能护住他们。
萧珩在她身边问:“你想怎么做?”
姜念沉思片刻。
“现在的沈家,进去容易出来难。”她细嫩的指尖点在桌面,“里应外合吧,你在外面,我进去。”
这自然是很危险的。
只要进去了,一旦出什么乱子,只能跟沈家人同生共死。
萧珩知道这些,却没有异议。
“好,我去寻机会。”
该说天助她也,沈家人丁兴旺,院里院外伺候的人也不少。沈渡的祖父,沈家老太爷院里伺候的女使有了身孕,正要找人顶上一段日子。
奈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