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祯三年四月十一,仲夏未至,晴夜无风,本该是个很平静的夜晚。
姜念再三确认身上物件,一颗心在胸膛里乱跳。
她这时想不起沈渡,想不起任何人,就只为自己忧心。
香痕看出她的紧张,在她身边轻声道:“姑娘,要不我来。”
姜念只摇头,“我练了这些时日,你当我白练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太恨他,容易误事。”
一个刀鞘绑在大腿上,里头收着萧珩给的薄刃。
姜念长发散落,鬓发别在耳后,身上只有夏夜单薄的寝衣。
“什么时辰了?”
“就快三更了。”
姜念站起身,深深吸一口气,驱走心中杂念。
“走吧。”
月光倾洒满园,姜念与人背光而立,掩藏在一处假山后。
三更时分,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萧铭今夜喝了些酒,进到亭中没见人,虽有几分警觉,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半大的丫头,就算有几分心计,也是玩不过他的。
亭中有张石桌,他上前微微比划,忽然笑了声,脑中尽是淫念。
再往里望,萧铭一眯眼,看清挂在石凳上的东西,顿时气息急促。
那是件细带主腰,女子贴身的抹胸衣物,此刻巴巴挂在男人手指上,令人浮想联翩。
萧铭凑近一嗅,上头香气清幽,叫人浑身都酥了。
那丫头身上也这个味道吗?怎么从前没留意过。
萧铭等不住了,将那件小衣攥成一团握在手中,决计不可再拖,今夜必定得手。
要是再不来,他就亲自去房里捉……
“大哥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时,萧铭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她衣衫单薄,柔软无害,叫人看得酒意重了三分。
男人也不说话,淫笑着展开手中那件主腰,就要去她身上比划。
“穿你身上什么样,让我见识见识?”
毕竟是小姑娘,使这种手段却又不肯认,慌忙避开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萧铭只把手中衣裳一扔,拽过姜念便压到石桌上,上下一打量,果然是正好的。
他力气还很大。
姜念几乎感知不到腰腹痛楚,只默默下了论断。
瞧见那主腰就扔在身前,她抓过来,趁人不备立刻转过身。
“大哥哥,香吗?”
果然原形毕露,萧铭由着那只白嫩小手抓了衣裳,重新送到自己鼻间。
他简直怀疑,这浪货是不是在上头熏了春药。
“香,真香。”他说着又要把人翻过去,顺带去扯她衣裙。
姜念却不肯依,后腰抵着石桌,手臂攀住人颈项,“先这样来一回,行不行?”
亭里黑,萧铭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她嗓音软糯,年糕似的糊了耳朵。
她平日动不动就掉眼泪,一看就不经弄,过会儿是站着还是坐着,趴着还是躺着,还不都凭自己心意?
他答应下来,正要把人提到桌上,姜念却已自己跳上去。
男人不再多言,俯身埋入她裸露的肩颈,一时头昏气短,只恨不得溺死在里头。
“你个浪货,勾过多少男人?说!”
他掰过少女幼嫩面庞,并未从她面上看见多少慌乱。
她眉眼沉静,缓声说:“挺多的,一时数不过来。”
“贱人!”
于男人而言,就算是偷来的女人,也该对自己忠贞不二。
萧铭恶狠狠甩开她的下颌,姜念却只是被轻推一下,脸都没怎么偏过去。
她知道,蒙汗药生效了。
“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她两手撑着石桌,眼中轻蔑开始不加掩饰。
只可惜,萧铭看不清,头脑愈发昏沉。
“你爹觊觎兄弟的家业,你这做儿子的盯着旁人爵位,上赶着给人做儿子。”她用力拍打男人面颊,清脆声响在亭中回荡,“宣平侯待你不薄吧,猪狗不如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变了,可他不知道,更想不通。
忽然身子一趔趄,萧铭猛地支住石桌,却又手臂酸软,下一刻整个跌到女子身上。
姜念早握住了刀,也能稳稳撑住一个男子的身躯。
再察觉不到异常,萧铭就是个傻子了。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姜念一手揽着他,刀刃伏在人身后,静静寻找萧珩教的位置,“大哥哥不妨猜猜,我想做什么。”
萧铭神志不清,几乎听不进去她说话。
靠着最后的理智,他威胁道:“劝你别轻举妄动,我今日出来没带人,但凡我出事,就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