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也看见了谢谨闻,霎时收声不敢再提方才的事。
姜念自顾自走到男人身边,“大人怎么过来了?”
她的眼光自男人面上下移,落在他臂弯那件鲜艳的氅衣上。
谢谨闻抬手,轻易将她裹进衣裳里,只露出一张娇艳小脸。
“夜里凉。”
毕竟是将入夏的时节,就算下过雨也没那么冷,更何况姜念最不畏寒,谢谨闻是清楚的。
他这样做,无异于主动示好。
“大人这是关心我吗?”姜念由着他为自己系衣带,仰头卖了个乖。
谢谨闻却不接话,理好衣裳,沉默地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怎么瞧着大人,不大高兴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明知故问,反正是他自己点头放她去和许家人吃饭的,不该再秋后算账。
男人不接话,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回了内院。
姜念还是不明白,若他就是喜欢追着女人,那顺台阶下不就成了;若不是,他又纡尊降贵跑来接自己作甚?
木门在身后合上,姜念也生出几分不耐烦,随口道:“我尚未沐浴,大人先……”
剩下半句断在嘴里,她惊呼一声,身子被人提起,随他一起跌到一张圆凳上。
男人的手捏着她膝弯,叫这娇小的姑娘岔开腿,坐在了自己腿上。
姜念个子比他矮不少,两只脚踮不着地,慌忙圈了他颈项。
“大人做什么?”
谢谨闻箍紧她腰肢,将她扶得更稳当些,沉冷的眼睛近在咫尺,死死锁着她。
“我再问一回,”他终于舍得开口,“从前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他问得太认真,裹挟着一阵近乎恳求的逼迫。
姜念有种错觉,如果这时候自己否认,谢谨闻可能会杀了她。
“自然是真的。”
“那为何如今不说了?”
姜念适应了这个姿势,直起身子,面上愠色都夹着委屈。
“大人问我,那您自己呢?”她声音发颤,似鼓足了勇气,“您喜欢我,还是太后娘娘?”
男人锐利的眉峰紧绷,似是想说什么,唇瓣张了一回,却到底没出一点声。
姜念有些泄气,眼睛不自然地眨了两下。
“既然您都说不出口,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谢谨闻深吸一口气,将人按进自己怀里。
姜念下颌抵着他肩膀,听他用极低的声音说着:“再说一次吧。”
男人铜铁般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再说一次。”
姜念人都快被捏碎了,疑心谢谨闻想就此将自己摁进身体里,彻底逃不走才好。
“我不说,”她疼得眼眶发酸,却仍旧坚持,“除非您也说喜欢我。”
男人的手臂松下来。
“姜念。”
每回他这样喊自己的名字,都是在表明不悦。可这回显然不同,他气声极重,近乎哀求。
谢谨闻,求她?
姜念都想冷笑一声,随即想到东苑的采萍姑姑,和尚未查明的真相。
拿人手短啊。
她和谢谨闻,远没到可以撕破脸的时候。
她闭上眼,似是娇气的小姑娘终于绷不住,反而紧紧抱住他,伏在人肩头哭得难以自抑。
“我明明可以不再喜欢您的,为何就是要逼我?”她断断续续哭诉,“您分明还说,要帮我挑夫婿,是想我心里装着您嫁人吗?”
谢谨闻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懈,手掌落在她单薄的脊背,哄孩子似的轻轻拍两下。
“别哭。”
姜念还没止住啜泣,埋头在他怀里,面上却满是疲惫。
至今她仍想不清楚,招惹谢谨闻到底是不是一件对的事。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难啃的骨头咬碎牙也得啃。
她坚持问:“大人是喜欢我的,对吗?”
谢谨闻没答,将人从怀里拉出来,略显生涩地拭去她面上泪珠。
今晚的失控仿佛是个意外,他又变回了那位沉稳的太傅大人,只是眼底涌现几分晦暗,从少女的眼睛一路向下打量,掠过挺翘的鼻尖,最终落定在她娇嫩的唇瓣。
“姜念……”
他始终没能忘了那个梦,忘记梦里她无助却又欢愉的神色。
毕竟,这是除了娘亲外,唯一能入梦的人。
姜念怔了怔,男人的态度转变太快,叫她心中瞬时警铃大作。
他手上的温度,隔着单薄的春衫透进腰间肌肤,隐隐揭露他将要失控的欲望。
仿佛这般亲昵地靠在一起还不够,非得做些更亲密的事才能纾解。
当他的手再度摁向自己后颈时,姜念抢先圈住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