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撸起袖子，准备和甄麒瑞大战一场的杭竹月也放下了手，她谨慎地看了一眼门口。
甄麒瑞屏住呼吸，上前一步，将杭竹月和姜芷言护在身后。
紧闭的大门还在哐哐哐地被砸，似乎下一秒敲门的人就要破门而入。
不靠谱的甄麒瑞此刻的形象忽然就高大了起来，他回头看着杭竹月，“你们躲起来，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奶奶就打断了，“没事，应该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来要钱了，我出去就行。”
正打算报警的姜芷言：啊？
正打算夸甄麒瑞好帅的杭竹月：啊？
正准备出去和歹徒搏斗的甄麒瑞：啊？
却见秦奶奶拿起一个小布包，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跟外面的人说了什么，那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三个人留在原地，张口结舌。
不只是她们三人，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砸门事件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
【我又品出了瓜的味道。】
秦香莲看着自己的儿子将布包里的钱抢过去，数了数，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早开门不就好了，浪费老子力气，妈的。”
眼眶红了红，还是转身走进去，关上门。
刚才她挡着门，里面的人看不见发生了什么，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去。
杭竹月率先抱住她的胳膊，“秦奶奶，没事吧？”
秦香莲笑了一下，才说，“没事的，他拿了钱，就会走的。”
杭竹月有些生气：“他怎么这样子啊……都是你儿子了，肯定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自己去赚钱吗？”
秦香莲叹了口气，“不怪他，怪我，我那时候一心忙活家里的作坊，他爸出轨，带着家里的钱跑了，我就把他带到店里，结果他不小心被缝纫机伤到了手，连笔都拿不稳了，是我害了他！”
“可是，他四肢健全，伤了一只手，还有另外一只手干活啊！”甄麒瑞有些不爽，那个人刚刚砸门的吓人劲，看着可不像是连砖都搬不动的。
“我害了他一辈子，养他也是应该的。”秦香莲只重复着这一句。
“那你赚的所有钱都给他了吗？”姜芷言问。
秦香莲却是摇摇头，“都给他了，我……”
秦香莲刚准备说什么，却被姜芷言打断，“老师，你自己平时都是怎么生活的呢？”
然后姜芷言隐晦地看了一眼摄像头，秦香莲恍然，节目组说过了，节目是直播，万一被别人，尤其是他儿子和儿媳妇看见了，恐怕不能善了。
“我给自己留了一点点生活费，也不多，就几百块钱，够自己吃喝就行了，我儿子每个月不定期都会上门要生活费，我怕他们没钱，饿着我孙子，所以……”
杭竹月点点头，确实，看着那上门要钱的凶悍的这样子也不是会努力攒钱的。
“他那样的都有老婆？？”甄麒瑞抓住了重点。
这种人都有老婆，凭什么他还是单身！这合理吗！
杭竹月翻了个白眼，也没搭理他，接着问：“您这么多年，都没有存款吗？”
秦香莲摇了摇头，“前几年，我儿子撞了人，我所有的钱都拿去付赔偿金了，连家里的房子我都卖了，不然他就要坐牢了。”
“要我说就让他坐牢，还能消停点。”甄麒瑞嘀嘀咕咕，不过他再直男，也知道这话不能当着秦奶奶的面说。
弹幕和他想的也一样：【就是，进去关几年，说不定还能改过自新呢。】
秦香莲却像是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似乎已经不止一次被问到。
“不能让他进去啊，他进去了，儿媳妇就要带着我孙子离婚了……”
“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姜芷言脱口而出，声音和秦香莲的叠在一起。
秦香莲点点头，早就没有了刚才教学时的严肃，“是这个理。”
杭竹月撇撇嘴，靠着姜芷言，小声道：“有这样的爸爸，我宁愿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怪不得您现在住这样的房子……”杭竹月嘀嘀咕咕的，脑回路倒是和甄麒瑞对上了。
“那您住这，您儿子一家人住哪里？”
“他们有婚房……在城里，”似乎知道几人下一句会是什么，她立刻接上，“因为孙子要上小学了，那套婚房是学区房，所以卖的是我的房子。”
“所以他们住城里的婚房，让你一个掏空家产的老母亲住这里？？？”杭竹月声音拔高，不可置信地看着秦香莲。
姜芷言赶紧扶住她，生怕她一个生气，给自己厥过去。
【我要是有这样的不孝子就给他头拧断了，还出去送钱？还让他们舒舒服服住大房子？】
【怪不得这秦奶奶明明是非遗传承人了，还住这么破，有这么一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