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浅尘不知自己究竟是被送去了哪里,从进入到万荒裂空术法之中她的身体便沉浮在漩涡的晃动之中,起起伏伏,没有停歇。
有太多的声音,如同窃窃私语一般响起在耳边,那些声音忽远忽近,忽快忽慢,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人根本无法捕捉。
突然间!
一股刺目的白光在宿浅尘的眼前炸开,难以抑制的疼痛剧烈传达进了身体的每一处。
宿浅尘猛地睁开眼睛,记忆也随着她的醒来在脑海之中一点点的尘埃落定。
只是当一切发生的事情全部被宿浅尘所想起的时候,她却又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眼前的一切竟是如此的陌生。
在这里,没有衍月宗,也没有天道者,亦没有生死命悬一线的战斗,更没有安庭,容隐,司冥,以及她熟知的一切……
这里有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寝殿,阳光慢慢穿过窗棱投射在这冷清的殿里,将一切都映照的是那样的陌生。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有脚步声忽然从门外想起,很快,一个穿着侍服的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并且毫无任何敬畏地站在了宿浅尘的面前。
望着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宿浅尘
,那宫女只是机械地通报着,“我们娘娘邀请弗缒娘娘于半个时辰之后在百花园之中赏花,还请弗缒娘娘不要迟到的才好。”
语落,那宫女转头离去,从始至终不曾正眼看过宿浅尘一眼。
宿浅尘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身,打量着这陌生的寝宫,这便是万荒裂空术法之中?
虽然这里与她所设想的不太一样,不过既然她平安,想必司冥也是平安的,现在想要找到司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只是……
宿浅尘缓缓低头又看向了自己的双手,空荡荡的双手毫无半分的灵法,就好像她的身体早已忘记了灵法一般,她甚至感觉不到体内有灵法的灵动,难道在万荒裂空术法之中是无法使用灵法的?
最主要的是!
宿浅尘的双眉不自觉地皱紧,她面前的这双手与她记忆之中的手完全不同,没有了往日的纤细和白皙,有的只是根根粗短的十指和那有些黑黄的手背,抬眼,朝着正对面的铜镜望去,那铜镜里依旧是一张完全陌生且普通的脸。
黑黄的肌肤,窄窄的丹凤眼,不算出彩的鼻梁和普通到再普通的唇,都预示着这张脸的淡然无光,平平无奇,
甚至是丑陋。
“弗缒娘娘,您怎么还没出来?若是让其他两位娘娘等的着急可是不好了。”原来,那宫女并未曾离开,一直站在寝宫的门外。
她当年不愿意站在那死人了一般的寝宫里,这寝宫本来曾经空着的时候,便只是一座堆放杂物的院子而已,是现在这位弗缒娘娘进宫之后,才由宫人们连夜收拾出来的。
只是自从这位弗缒娘娘进宫之后,皇帝便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宫人们见这位弗缒娘娘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便是也不再管这寝宫,而本就破旧的寝宫则是夏日漏雨冬日漏风。
宫女正想着,就见宿浅尘从里面走了出来。
“弗缒娘娘请吧。”宫女说完,径自走在了前面带路。
宿浅尘跟着宫女一路朝着寝宫外走去,虽然这宫女口口声声唤着她一声娘娘,但是她听得出来,这宫女对她完全无任何的敬意和友好。
当然,宿浅尘并不在乎,她之所以出来,是为了熟悉这里的地形,毕竟现在灵法用不了,想要尽快熟悉这里的地形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走出寝宫的机会。
寝宫之外四通八达,远处可见错落有致的各处寝宫,近
处是一道道漆红色的宫墙,虽然这里不比土梵皇宫的轩昂壮丽,也比不得蓬莱皇宫的金碧辉煌,却也是古色古香,雅人深致的。
“青棠姑娘。”
“青棠姑娘好。”
“青棠姑娘早啊。”
一路上,路过的宫人们均是跟那走在前面的宫女十分熟络热情地打着招呼,更是有些许的宫人们对那个叫青棠的宫女露出了羡慕且畏惧的模样。
而对于静静走在后面的宿浅尘,所有的宫人都如同看不见一般,完全的忽视。
或者说,并非是他们忽视,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宿浅尘的身份,无论是现在宿浅尘身上穿着的布衣麻裙,还是宿浅尘那张平淡到几乎丑陋的脸庞,都让宫人们无法跟月前进宫的新娘娘联想到一起。
“青棠姑娘,您一大清早这是要去哪啊?”
“自是带人去百花园。”
“那百花园可不是咱们这些当奴才人人都能去的,青棠姑娘却能够随意出入那百花园,当真是羡煞尔等了。”
“就你嘴巴甜,放心,等我有空定好好跟你讲讲百花园里的风景。”
走在前面的青棠,理所应当地跟路过的宫人们打着招呼甚至是闲聊着,似乎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