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沈君泽的第一份亲事。
五年前,圣上将都察院御史之女,指给了他,彼时旨意刚下达,长公主当即便拿着圣旨进宫退了婚。
后来,圣上又赐下一桩亲事,便是前太医院院使之女。
可又过不久,院使冒着丢官的危险,进宫求圣上给收回了婚事。为此,院使还蹲过三个月大牢。
之后,每次赐婚或者谈及婚事,都被长公主拒绝。到最后,圣上也不再关注沈君泽的婚事。
如今,又突然赐婚。
因此,苏尧光才会问出那句话。
事情到底能不能成,还另说。
何况这婚期这么着急,似乎带着蹊跷。
是怕长公主再次抗旨?还是怕苏尧光去回绝?
圣上,对沈君泽的婚事,还真是执着啊。
“好了。你们去先出去吧。”谢行歌被吵得头疼。
计划被打断,她心情不好。
虽然暂时决定留在盛京陪奶奶和婶婶,但她没想嫁人啊。
就算夏朝开放,女子嫁人后,仍旧可以随意回娘家转悠,但身处后宅,终究不方便。
方才夏荷说的,她上次在外面也听了一嘴。
那世子,自幼便病恹恹,从很久前便有传言说他活不过二十二,离二十二岁生日,如今已经不足半年。
若这婚事真的成了,约莫也就四个多月。到时候,她便成了孀居的寡妇,再使点手段,来个金蝉脱壳。
“就这么办。”谢行歌心下拿定主意。
幸好之前给丫鬟婆子分了点田地,到时候打发了他们便是。
王真被砍伤了手臂,正在床上躺着,谢行歌便打发了另一个小厮去前院探探情况。
小厮不久便回来,说大夫已经给包扎好也开了药方。
另外,他还带来另一个消息,那陆员外离开了,聘礼果然没有带走。
但不是聘的苏柔柔,而是苏柔柔身边的大丫鬟秋霜。苏尧光认了她为义女,许配给了陆员外。
原本定的是夫人身边的海棠,后来才改换的秋霜。
那海棠确实长得精致漂亮,一张银盆脸,眼睛乌亮乌亮的。那陆员外见她到时,笑成一朵花。
将海棠嫁过去,是严淑慧提的。
自古夫人身边的丫鬟,那都相当于相公的通房。苏尧光看海棠的时候,神色也不是那么纯净,严淑慧早就起来发卖海棠的心思。
“为何最后又换成了秋霜?”
“回小姐,这个具体是什么原因小的不知道。夫人老爷进房商量,出来时,夫人便改了主意,定了秋霜。”
谢行歌心想,定然是苏尧光舍不下美人吧。
秋霜性子温顺,长得也是眉清目秀,比不上海棠妖艳,却也是别有一番韵味。配陆员外那人,有点可惜。
“陆员外那边呢,同意了?”谢行歌脸色有些不好看。
“起先是不同意的,但老爷不知道许诺了什么,他又转怒为喜。”
还能是什么,不过是官场上的来来往往罢了。
竟然是秋霜,谢行歌很意外。她出了这主意,没想到最后竟然害了秋霜。
那秋霜和夏荷一般,也是个直性子,只是她比较安静,同样也不得苏柔柔的欢喜,虽同在房内服侍,秋霜的地位却远不够冬雪。
秋霜对她,是有恩的。
那年,苏青青闯祸,跟大理寺卿家公子闹别扭,大冬天将人家扔进了湖里,冻得差点丢了小命。
苏尧光罚她跪祠堂,三天三夜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苏柔柔本就因为齐舒翰的事对苏青青怀恨在心,偷偷将北方的窗户打开,想将苏青青冻死在祠堂里。
那窗户高,苏青青够不到,只得哆哆嗦嗦地挨着。
到第三日晚上,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床小被子,被子里还夹着一张油饼,这才保住了苏青青一条小命。
那被子上,有秋霜独有的木兰花气味。
这恩,谢行歌得替苏青青还了。
秋霜既然是苏柔柔的丫鬟,聘礼自然就抬到了苏柔柔的院子里。
“既然你已经做了母亲的女儿,便也是我的妹妹,那这婚事,便由母亲做主。”苏柔柔对跪着的秋霜说。
秋霜滴泪点头。
“说来这事,还得感谢姐姐,她聪慧,才给你谋了这么一门婚事。那陆员外虽说长得差了些,可好歹也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且许你的是那正妻之位,来日,你再生下个一男半女的,他必不会亏待了你。”
苏柔柔故意将事情推脱到谢行歌头上。
果然,秋霜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开始颤抖。说不恨是假的,她跟苏大小姐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也没得罪过她。
提亲的时候,她被苏柔柔打发在后院洗晒被褥,并不清楚前院的事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