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声音,正是刚才在秦冲他们之前,走进门的这一个。
秦冲一抬头,便看到这中年人从二楼走道上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地,那骂声却戛然而止:一柄雪亮的长剑就抵在他胸前。这中年人抬头看了看持剑的少女,怔了怔,讪讪地闭了嘴。
秦冲不经意地皱起眉头:看样子,这源丰杂货铺的架子,那是相当不啊!
但见到秦冲二人上楼,那持剑少女却忽然将剑一收,满脸冰霜刹那间变成了一池春水,俏生生地弯着腰,声音如珍珠滚玉盘一般清脆:“欢迎两位贵客,请随婢这边走!”
她带着两人走过廊道,来到尽头处一间屋里,让秦冲二人进了屋,她却并不跟进来,而是“刷”地亮出长剑,仗剑守在门口,脸上又蒙了一层寒霜。
屋里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四面墙壁和花板都是一片雪白,除了两盏皓石灯,便再没有其他装饰。这屋子只有一扇窗,蒙着厚厚的黑色窗帘。
秦冲和楚芊在椅子上坐下,便听门口有个沙哑的女子声音问道:“敢问贵客何在?”
两人连忙站起来,便见门口走进来两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黑衣老者,头上扎着文士巾,相貌清癯,神目如电,腰间系了一条金色的丝带,手里摇着一柄铁骨锦布折扇;身后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身段妖娆,前凸后翘,瓜子脸,双眼妩媚,却带着一丝冷笑。
“这两个就是贵客么?”领头的黑衣老者问道,正是刚才请他们上楼的那个声音。
秦冲拱拱手,也不答话,便把那神算令拿了出来。
他知道,对方请他们上楼,定然就是因为这神算令。而它有没有用,虽秦冲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若不及时拿出来,恐怕对方就不会以礼相待,甚至连先前上楼的客人也要追走了。
黑衣老者捧着神算令,与那妇人对望了一眼,目光都很郑重,脸上却都没有半分异常。他们也没有把神算令归还给秦冲,而是不着痕迹地捏在手里,就在另两条椅子上坐下来。
黑衣老者堆起笑脸,问道:“两位贵客,不知来自何方?”
楚芊不由看了秦冲一眼,却见他脸色平静,缓缓地道:“此令是机老人所赐,他他在炀山万虿深坑甲字龙头狱中,已过了八年之久,他时辰已到,将此令给了晚辈之后,便再无声息。晚辈无能,不能进入甲字龙头狱中,也不知机前辈到底如何了。机老人嘱托,将此令交与源丰杂货铺的黎掌柜,不知哪位是黎掌柜?”
黑衣老者笑道:“在下黎珣,本店掌柜。这位是副掌柜,名为谢玉!”
秦冲点点头:“如此,这令牌便交还黎掌柜,机老人所托已完,晚辈等二人这便告辞了!”
黑衣老者黎珣一愣,楚芊也是一愣,但秦冲却并不是便罢,而是拉着楚芊的手站起来,真的迈开脚步便朝外走去,竟一点也不像是作假的!
黎珣倒是一呆:“友,机老人拿这令牌给你的时候,真的没有其他话么?”
“呃……”秦冲一声沉吟,却听楚芊抢道:“机前辈,把这令牌送到了,必有重谢!”
秦冲无奈地望了她一眼,正要解释,又听那谢玉笑道:“这就对了!”
黎珣站起来,把秦冲和楚芊又按回椅子上,笑道:“谢副掌柜得没错,这就对了。”他和谢玉对望了一眼,忽然都半跪下去:“属下大武分堂堂主黎珣、副堂主谢玉,参见主!”
秦冲和楚芊一下子都呆住了,讷讷半晌,秦冲才醒悟过来,连忙扶起两人,话的声音都在一阵阵打战:“两位……两位这是……这是为何……我……我……”
他结结巴巴地不下去,却听谢玉笑道:“这渊阁是我神算阁大武分堂接待客饶地方,黎堂主,在此话多有不便,不如请两位主移步后院,详细来,如何?”
递交神算令的是秦冲,但她和黎珣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了楚芊的身份,所以连带着把她也称为“主”,倒把楚芊吓了一跳:“我可不是什么主……”
黎珣和谢玉笑笑,都没再什么,只是带着两人离了渊阁,从廊道过去,下了楼梯便来到后门,却有一辆马车等在那儿。黎珣亲自掀开车帘,请秦冲二人上车。
秦冲和楚芊都有些懵懵懂懂的,简直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上了车。
黎珣也笑着上了车,谢玉正迈上一只脚,忽然又停下来。
她回过头一招手,刚才守在渊阁门口的那持剑少女便跑了过来,只听谢玉吩咐道:“你去主们原本所住的客栈,将他们的东西全部送到临渊堂来,记住,一件也不能落下!”
持剑少女答应一声,秦冲连忙叫道:“我们住在……”
只得四个字,那持剑少女早已不见了踪影,看来她的修为也不算弱啊!
秦冲忍不住搔了搔后脑勺,苦着脸问道:“她都不知道我们住在哪家客栈里……”
却听刚上车的谢玉忍不住笑道:“主,您以为,若是我们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