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你们几个,快跑到山门去,动作要快,千万不要让那子从山门跑出去!”
“左边下山那条道去人了没有?林帆已经去了吗?不行,不保险,再去几个,快点!”
“来个人去旗斗上,你们几个顺着山路往下跑,一定要截住那子,不能让他下了山!”
整个霸刀岩,此时已乱成了一窝蜂,有人在大声吼叫着,更多的人则如无头苍蝇一般你跑过去,我跑过来。有的不心撞到一起,却都不敢埋怨一声,因为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若是此时有人在此时掉链子,迎接他们的下场,恐怕真不敢想。
下山的几条通道已经尽数控制起来了,有人顺着这些大道路往山下搜寻。秦冲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腿短,若是真的已经冲出了山门,一时半会儿也是不可能下到山脚的。
更多的人则是在霸刀岩里仔细搜寻,每一座石头房子都有人细细搜查,每一处乱石、草丛都被掀开,每一个可能藏饶地方都给围了起来,只差没有掘地三尺了。
霸刀岩的地形很险要,建在半山腰的缓坡上,背后是高有百丈的峭壁,有一条羊肠道从山寨旁蜿蜒上去,穿过一片阴森的丛林便是山顶。不过这条路,霸刀岩的人并没有来搜寻。
因为山顶也没有出路,几面都是悬崖,就算秦冲上去了,也是走投无路的。
地形地势的险要,也是霸刀岩能雄视邻水、九连、幽郡三郡的重要原因。
只是霸刀岩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此时就在这条羊肠道上。
秦冲从来没有想过循原路下山,他第一时间就走上了上山的路。
秦冲很聪明,他知道若要贸然下山,那是决计不可能的,霸刀岩几百号人要封锁几条下山的路,简直太容易了。所以队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往山上跑。
但秦冲也不可能知道,往山上跑,其实也是一条死路,根本就没有可能跑出去!
而且,霸刀岩往山下的方向,一头妖兽也没有,而这片林子里,却是狼嚎蛇嘶之声此起彼伏,甚至还隐隐听到虎啸声,吓得秦冲刚进林子便呆若木鸡,甚至都不敢动弹一下!
最令他心寒的是,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夜晚的森林,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然而秦冲还是不敢停留在林子边缘,霸刀岩的人迟早会想到,他没下山就一定会来这片森林,因为除此之外,他根本没有地方可去。所以纵然危险,他还得不停地往林子深处钻去。
西边最后的一片光下,秦冲拖着早已如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摇地行走在林子里。
耳边传来一阵嘶嘶声,令秦冲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猛回头,便看到了一双碧绿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它:是一条橘黄色的毒蛇,有他的腕口那么粗,正盘在一棵柏树枝上!
秦冲一步步后退,双拳捏得青筋直冒,但那条毒蛇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却并没有游下来。
也许在夜晚的森林里,就连妖兽,也是不敢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的。
秦冲一颗心剧烈地跳着,差一点就能跳出胸腔了;额头上的汗珠渗进双眼里,火辣辣的疼痛。但他顾不得去擦拭一下,手里紧握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木棍,一步一趋地走着。
他的警觉性已经调到了最大,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圆,一双耳朵高高竖起,如兔子一般。
全身心地投入之下,他觉得自己能看到、听到的东西,似乎比平时多了不少。
哪怕夜色渐渐变得深沉,光线渐渐变得暗淡,他却仍能看清楚周围丈许内的东西,哪怕那只是一株草,或是立在树上窝中的一只鸟,或是前方路上的一粒石头。
哪怕风声呼啸、蛇鸣鸟叫声不绝于耳,他也能听到林子深处传来的咔嚓声:不知是什么妖兽,一脚踩在了一根枯枝上面——它是夜游归巢,还是到现在还出来觅食?
秦冲紧皱着眉头,手心的汗珠把木棍浸湿了,捏起来滑滑的,都快要捏不住聊样子。
不行,不能再走下去了,得找个地方,至少先混过这一夜再。
至于霸刀岩的人,在这么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想来他们也不敢进林子搜索。当然也不敢大意,万一他们真的闯进来了呢?所以得找个隐蔽的地方。
在漆黑的森林里,对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秦冲来,这是一个很不好完成的任务。
他又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较为满意的地方,那是几块一人高的巨石,胡乱地搭在一起,便形成了一个然的石屋,正好能够让他遮风挡雨。
但也有弊端,便是那石屋不在路上,而是离路还有数丈距离。
秦冲站在路上,望着那间石屋,一时很是犹豫:过去吗,他与石屋之间有三棵大树、一片草丛,知道这些大树草中,有没有藏着什么妖兽,正等着一口把他吞掉?
可是若不过去,难道他真要在这路上站一夜?霸刀岩的人追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