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的提醒晏逢听了。
但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理由非常的简单。
他的对手就算再怎么麻烦,也就只是一群普通的人类而已。
他又不是人类。
况且他对疗养院上下的所有人都很厌烦。
如果那些人一定要跟他硬碰硬的话,他也不介意做出来一点儿什么出格的行为。
那只是在帮这个社会清理垃圾而已。
做的明明是好事。
有什么必要非得藏着掖着吗?
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晏逢也毫不犹豫的抬腿踏进了小世界里。
下一秒。
一阵熟悉的晕眩传来。
等到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现在已经到了夜晚。
但对于疗养院的魏雨蛰来说,这是他噩梦清醒不到一小时的时间。
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太多的挣扎,不发出太大的响动,那些值夜班的医生护士,应该就不会发现他已经醒来的事实。
所以没有关系。
至少在明天早上他们相见之前,魏雨蛰应该是安全的,不用他太过担心。
当天晚上,晏逢盯着天花板的方向,能吃能睡的小鸟难得的失眠了一场。
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晏逢就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又换了一套他认为比较漂亮的衣服。
甚至把头发都重新梳理了一遍。
这所谓的“第一天上班”,被他整理的,似乎比相亲都还要更加的隆重。
当他按照小熊猫给他提醒的方向,抵达那个疗养院的时候,带领他的那个医生,并没有给他做什么太多的指示。
只是交代他在疗养院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话题也不要去问。
最好能直接扮演一个瞎子聋子哑巴一样的角色。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当然关于疗养院里面发生的一切,也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去。
“这些话不是什么行业守则,当然也不会在书面上告诉你。但是既然已经通过了面试,你应该也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带着晏逢的医生面无表情的说着:“这里面藏着的那些东西,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没办法触及的内容。如果不想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生命受到影响的话,我给你一个建议,就把自己当成兽医,从现在开始,服从安排就可以了。”
说的再直白一点。
就是不要把他们疗养院里的那些病患当成人看。
因为把对方当成了同类,就有可能会产生什么不该的恻隐之心。
而这种情绪的诞生,对于他们这个职业而言,往往就是致命的开端。
晏逢保持着那种刚刚入行的小学徒的样子,面对领导对他所有的讲解,都是点头哈腰的,表示自己全部记在了心里。
只不过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在那个医生前辈给他的讲述完毕之后,晏逢才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跃跃欲试的问了一句说:“那……我今天的工作内容,就是按照您给我的这个表格,给每一间病房里面的病人,安排注射药物就可以了吗?”
医生缓缓点头。
虽然药物通常是护士注射的,但作为医生,他们也得在一旁看着才行。
不是为了病患的安全。
是生怕病患真安全了。
所以药物的量得由他们来抉择。
那些可以杀人的玩意儿,哪怕不是由他们本人注射进去的,在一旁盯着指导时候的罪恶感,也大多都是得由他们来承担。
好在这个新人看起来像个傻子。
所以把问题直接抛给他,让他代替自己去承担那些罪恶感,估计要过很长时间,他才能意识到自己在做的行为是在杀人。
这样就挺好的。
那个年长的医生心里这样想着。
又看了一眼自己刚刚递给晏逢的数据。
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在四号病房的位置上点了点手指,他说:“这个房间里面的病人比较特殊,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检查一下,他今天应该不需要注射任何药物了。”
晏逢继续扮演他傻白甜的样子,开朗又干脆的询问:“他是已经痊愈了吗?”
不。
他应该已经死了。
医生在心里回答。
他们对每一个病患的记录上面,只有对方的房间号,没有具体的姓名。
因为他们不需要知道病患是什么名字。
或者说对于他们的工作,就像是那个医生给晏逢说的,知道的越少,对他们而言就是越安全的事情。
他也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些人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