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这边还想着陈汝安,闻人语就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别院。他一进去,就感觉到了异样,这处院落竟出奇地是木质结构,带有几分不属于这种地方的暖意。院中间种着棵硕大的桂花树,可惜此时并非花期,长势略显颓废。
还没进屋,秦不就看见桌子底下倒着一个人,桌子上是各色菜肴,色香味俱全——没错,还没有人享用过,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只两盏酒杯是凌乱不堪地躺在桌上。
目光顺着桌腿向下移,地上赫然躺着个人!虽不见面容,理论上大抵是她丈夫青荼。但那人露出的衣物却实在眼熟,不是大红色喜服,而是和身边的闻人语如出一辙,哪里是身着婚袍的青荼啊。
发现这点的不止秦不——
“妹妹,你等一等,我先去看看他昏得怎么样?”闻人语神色慌张,急忙挡住秦不视线,说话间反手就“砰”一声关了房门。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点意思。”秦不自然要继续配合她演戏。那一门之隔的闻人语在里面唤着“青荼”,好像还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他伸了个懒腰,舒了舒腰身。随后就听到她慌慌张张几个大步跑过来,一把拉开了房门。
气息粗重,人中微颤,笑容凝固。
“妹妹,放心,他昏死了。”
“姐姐,你的步摇要掉了。”
“无碍无碍。我们快进去吧。”闻人语显然舒了一口气。
“请。”秦不请她先入,他倒要看看她故弄的是何玄虚。
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换成了大红喜服,长手长脚。
“姐姐,你前夫长得倒是俊朗,”秦不看闻人语就干站在青荼身旁,迟迟不肯动手,他环顾四周,抄起案台上一把刀刃就递给她,“姐姐,这刀看着,很快。”
闻人语抬头对上秦不坚毅的目光,此时真是切身感悟了“骑虎难下”是什么意思。
“好,好...谢谢妹妹。”她不情不愿接过刀。
“狗男人,去死吧!”闻人语蹲下去高举起刀,狠狠往下一扎。
白刀子没进,出来的自然也不是红刀子。
“姐姐,我来帮你吧。我爹是屠夫,这事我熟。”闻人语此刻真想让他来,事实上她也那么干了。她把刀向他送了送,但转瞬间又收了回去,摇着头说:“不,我自己来斩断孽缘!”
秦不不置可否,见她又重复起刚才的那一套动作,内心笃定她下不了手。
“她要是真能下了手,周棋衡那厮的银子我就不要了。”他心里才刚思量着,下一瞬就见一团粉末冲自己袭来。
“糟糕,朝我下手了。”秦不猝不及防,虽说立时就用衣袖掩住了口鼻,翻滚到一旁,但这药效着实猛烈,昏昏沉沉的感觉当时就向他袭来。
“秦不!”等等,这声音,陈汝安回来了?秦不封住了自己几个穴道,好在吸入不多,不至于昏过去。
“本大侠没事。”他撑着屏风站了起来,讪讪地摸摸了脊背。
“你的声音?”秦不忘了他此刻还是女声,一时竟还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捏诀解了符。
“挺好听的。”陈汝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补充了一句。
秦不这时才注意到跟着陈汝安一同回来的,还有一白衣男子。虽然只见他的背影,但秦不心下明了,这人十有八九就是正牌青荼。而且看这气度,应该是冥界某位大人物。
但穿得那么素雅淡泊,对于冥界来说,不多见。
“闻人,好久不见。”青荼和闻人语互相看着,不说话,不明的情愫在二人中蔓延开来。青荼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闻人语久久没有回话,眼圈泛红,握着刀坐在地上,眼里蓄满了委屈与不可置信。
秦、陈二人对视了一眼交换眼神,都不敢说话。反倒是冒牌“青荼”“噌”地坐了起来:“闻人语!你从来不让我演那个负心汉!你看,果然露馅...了吧...”
话说一半,冒牌青荼注意到了面前的男子,“青...青荼?”青荼不解地看着这二人,只见他躲在闻人语身后,咻地变成了只白狐狸,抛下闻人语撒开蹄子就跑向陈汝安和秦不那边。
闻人语回过了神,毕竟面前的场景着实有点难以解释。
“好久不见,你还在世上。”闻人语扶着桌腿慢慢站起来,拍打衣裳上那不存在的灰尘来掩饰尴尬。
青荼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扶她的手又讪讪收了回来。
“二百多年了,你还来做什么?”闻人语忽想到这是自己的府邸,自己的主场,而且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占理最多。
“闻人,你过得好吗?”青荼靠近她一步,却不敢触碰面前的人。
“好极了,你不知道我这二百年救了多少即将万劫不复的少女。”闻人语吸了吸鼻子,侧过脸,双手抱肘挑了挑眉。
“你就是鸠山上的鬼新娘?”
“什么鬼新娘,是鬼新郎,”她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