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僧人面朝朱由检,微微躬身,随后身子站的笔直,老神在在。
“放肆!面圣不拜,你们这些秃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按律当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礼部尚书须发皆颤,怒喝道。
与此同时,其他大臣也站了出来,一样怒斥道:
“陛下日理万机,接见你们,已是天恩浩荡,可你们无君无父,实在是罪该万死。”
“哼!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奉天殿中放肆?”
面对大臣们的呵斥声,老僧人神色不变,只是双手合十,呼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可他身边的弟子却坐不住了,淡淡道:
“施主们所言,都是朝堂之上的规矩,我等都是出家之人,身在方外,自然没有那种规矩。”
“就是,就是,佛曰众生平等,我们凭什么下跪?”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群臣激愤,怒斥声响彻不断。
朱由检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就要说话。
就在这时。
张居正摆手,所有人安静下来。
百官见状,虽然心中还有怒火,但还是慢慢平静下来。
张居正随后看向那五个佛门中人,眼神微冷,声音更是淡的像白开水一般:
“还不知大师的法号?”
“老衲法号空明。”老僧人双手合十,道。
“哦……”张居正神色依旧淡,道:
“原来是空明和尚,你等是出家人没错,但在这之前,你们更是我大明子民。”
“这才是本官为你们引荐的原因,既然你们以方外之人自居,目无朝廷,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来人呐,把这些狂僧轰出去!”
朱由检听到张居正的话,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赞赏地看了一眼他,微微闭目。
这些佛门之人不知,如果不是张居正,他们的脑袋已经挂在城墙上了。
但他们此时还是很愤怒。
老僧空明,乃是佛门得道大能,平日里谁见到了不尊称一句大师?
可张居正却直接称他为和尚,还要把他们轰出去,这让他们很难接受。
就连空明大师,都须眉一颤,眉间多了一丝怒气。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早就拂袖而去,可今天不行。
他这次面圣,是带着佛门方丈的任务而来。
如果就这么空手而归,肯定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他不情不愿,阴阳怪气道:
“阿弥陀佛,既然大人们拘泥于这些繁文礼节,老衲拜一拜又如何?”
说着,他给自己弟子们使了一眼眼色之后,五人才扭扭捏捏,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不情不愿俯身拜了下去。
朱由检双目微闭,仿佛没有看到,一直到空明骨头都快跪散架了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故作讶异道:
“嗯?大师为何还不平身?”
空明大师闻言,脸色一僵,心想你他妈和午睡似的,也没说啊。
下一刻,他忍着膝盖出来的剧痛艰难起身,他身后的弟子们,那种傲然的神色也消散了很多。
这时,朱由检平淡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
“大师千里迢迢进京,所为何事?”
空明大师闻言,迟疑片刻,道:
“陛下,如今天下大定,正是功德浩荡,佛光煌煌之时,为了给天下苍生祈福,使大明能够长治久安,我佛门希望朝廷能够大兴佛寺,这样我佛定然会保佑大明万世太平。”
这时,户部尚书闻言心中顿感不妙,淡淡道:
“你们佛门想建佛寺建就是,只要通报工部和礼部审批通过,没人会拦你们。”
朱由检微微点头:
“爱卿所言有理,空明大师你怎么说?”
空明大师顿时一脸尴尬,他沉吟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那个……佛门乃是方外之地,资财甚薄,所以希望是朝廷出力修建佛寺。”
“呵呵……你们这些僧人,原来是来向朝廷要钱来了,当乞丐之前还那么狂傲,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就是,什么大师,分明就是乞丐。”
“还是脸皮贼厚的乞丐,还有什么脸自诩佛门大师。”
空明大师话音刚落,朝堂之上,嘲讽之声,此起彼伏。
大臣们之前都被这些僧人的狂傲气的不轻,现在自然不会放过嘲讽他们的机会。
和尚们听到这些声音,脸色一变,都阴沉下来。
空明大师倒是神情自若,脸色也是不红不白。
随后,他瞥了一眼众大臣,嗤笑道:
“呵呵……大人们误会了,老衲不是在乞讨,佛门这么做,也是为了大明。”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