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藩王地位何其尊崇。
一个小小的张居正,何德何能有资格和诸王同席而坐?
张居正知道,朱由检留自己在这,自然有用,微微躬身之后,坐于末席。
藩王对此心中不爽,但没人表现出来。
宫女斟酒后。
朱由检捏起酒杯,轻轻一闻。
诸王见状,也纷纷拿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可就在这时,朱由检突然又把酒杯放下,扫了一眼,沉声道: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这酒,朕喝不下!”
藩王们神情一怔,端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直接愣在原地,看向朱由检道:
“陛下……您这是何意?”
“何意?你们心中不清楚么?”朱由检冷声道。
藩王们见状,心中一沉,但还是摇头道:
“我等实在是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朕听闻尔等在封地以势压人,与民争利,侵占土地使大明百姓沦为耕奴,更有甚者饥寒交迫,家破人亡。”
“这酒,你教朕如何饮得下去?”
朱由检话音刚落,八大藩王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解释:
“陛下,这些都是贼子诽谤,这种事,万万没有。”
“别人微臣不知道,但在臣的封地,那绝对是子虚乌有之事,陛下切莫相信啊。”
“微臣也是如此,陛下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简直就是在挑拨皇家亲情,当满门处斩!”湘王更是神情暴戾,喝道。
他们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冤枉。
一个比一个无辜。
但朱由检对他们的罪行早已一清二楚,见到他们这般作态,不由得冷笑一声,道:
“好好好……这么说来,你们都是我朱家忠国之王,倒是朕冤枉你们了。”
八大藩王人老成精,神情诚恳:
“微臣确实冤枉。”
朱由检冷冷看了他们一眼,知道这群家伙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于是,他把张居正叫了出来。
张居正连忙从末席站起,拱手道:
“微臣在。”
“把东西呈上来吧。”朱由检淡淡说道。
“遵旨。”张居正躬身道,随后他轻轻拍了拍手掌,数名大内高手,抬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进入奉天殿。
随后,这批东西被放在朱由检面前。
朱由检起身,随手拿起一本厚厚册子,打开之后发现竟是蜀王家的账本。
砰!
他猛然合上,随后猛然咻的一声把账本甩出,准确无误丢在蜀王头上:
“还说冤枉,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你……”
蜀王脑袋一痛,下意识扶着脑袋,双目圆睁整个人都懵了。
身为蜀王,在他的封地和皇帝无疑。
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如果是别人这么砸他,他早就抽剑杀人了。
可砸他的是天子,他心中掂量掂量后,却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随后,他随手拾起厚厚册子,打开看了第一眼,脸色就刷的苍白,他肉不拉几的手狠狠一颤,俯身磕在地上:
“陛下,这这这……当不得真啊。”
“哼!”朱由检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又打开了一把伞,一张按着无数红色手印泛黄的草纸飘了出来。
朱由检接住草纸,看着上面的内容,哪怕并非第一次见,还是忍不住脸色阴沉。
这是一把万民伞,上面记述着湘王是如何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害人家破人亡的罪行。
朱由检握住万民伞,猛然一甩,万民伞如同一把飞剑,射向湘王。
湘王骇然大惊,被伞击中肩膀,顿时一阵剧痛传来。
他本就脾气暴躁,脸色铁青,死死盯住朱由检,眼神好像要杀人一般。
朱由检无惧,狞声道:
“怎么?你不服?”
他眼中杀意毫不掩饰,湘王只要敢动,他不介意亲手抹杀此人。
湘王本来也是狠人一个,但此时他看着朱由检如同鹰隼般的冰冷眼神,浑身一颤,不由得低下头来:
“微……微臣不敢。”
湘王跪在地上,随后沉默。
朱由检见状,眼神轻蔑,冷哼一声。
随后,他把所有罪证全都丢向诸王。
本来还威风凌凌的八大藩王,看着那些罪证,此时皆乱了阵脚。
上面一桩桩罪行,全部证据确凿,他们就算是想要反驳,也无从下嘴。
“陛下,微臣知错了,微臣一时蒙昧,求陛下恕罪。”宁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求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