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好生休息吧,朕亲自去和那些灾民将情况说清楚!”
赵凌天伸手扶住孙怀章,示意邹安隆将带着的龙旗也给拿了出来。
城门口,领粥的灾民还在兴奋议论着赵凌天来赈灾的事,可很快他们注意到城墙上被人竖起了明黄龙旗。
“快看,那就是陛下的龙旗……”
“城门也开了,这是陛下要放咱们进城去!”
“苍天有眼啊,陛下来给咱们做主,以后再也不用受欺负了。”
灾民们神色激动,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甚至都感觉不到饿了似得。
城内的百姓也纷纷来到了街上,满脸兴奋的跪在路边,都不用禁军维持秩序。
等赵凌天换上一身龙袍,从府衙内出来的时候,百姓们山呼万岁,邹安隆也带着灾民进了城,齐聚在府衙大门前的一片空地上。
“百姓们,快快起身!朕来晚了,不该受此一拜啊!”
赵凌天声音哽咽,看着这些淳朴百姓,眼眶也湿了。
“陛下万岁,万万岁!”
“朕亲赴吴洲,赈济灾民,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饿殍遍野,易子相食!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说完,赵凌天当着数万人的面,竟然主动弯下了腰。
“陛下……不可啊!您乃九五之尊,怎能给我们这些百姓道歉呢?”
“是我们让陛下担忧了……”
“陛下亲赴吴洲,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赵凌天的这一拜,不管是城里的百姓,还是涌进来的灾民,眼眶都红了。
“朕在得知吴洲溱河决堤的第一时间,就令户部调拨了赈灾粮款……”
随后赵凌天话锋一转,身上暴发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可这都二十多天了,他们还没将粮食送来,赈灾的钱款也不知去向!朕命人前去索要,那些奸佞贼子竟然敢公然袭杀禁军,置十数万灾民的性命于不顾!”
赵凌天越说越气,跪在地上的灾民和百姓也咬牙切齿的攥起了拳头。
吴洲的官员是什么德行,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溱河决堤,水淹数省,这么多天过去了,朝廷一直没有派人来赈灾。
百姓们一开始都觉得,是赵凌天不管他们的死活,可现在看来,责任全在吴洲那些官员的身上。
赵凌天深吸了口气,陡然提高了嗓门。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朕在天阳郡,为防贪墨赈灾粮款的事情败露,他们不仅袭杀禁军,很有可能还要来灭口!”
这话一出,跪着的那些百姓和灾民顿时急了,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门。
“陛下,我们誓死守住天阳郡!”
“对!谁要是敢对陛下不利,必须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我们这条命都是陛下给的,和他们拼了……”
赵凌天简单几句肺腑之言,赢得了民心,邹安隆看在眼中,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决然。
“百姓尚且如此,我作为御前将军,万万不能让陛下发生任何意外!”
回到府衙,赵凌天将邹安隆叫到了身边,面色凝重的对他吩咐道:“着一百禁军出城,扮成灾民打探吴洲各地的兵马动向,如有异动,立刻回来向朕禀明!”
“卑职遵命!”
此时在距离天阳郡五百余里的兴山大营内,总督姚顺凡眉头紧锁,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军帐里面还有十多个人,姚顺凡右手边的一个身着盔甲的虬髯大汉也沉着脸,他就是吴洲总兵张踞。
“姚大人,您快下决断吧!如今陛下就在天阳郡,不将他除掉,咱们这些人都没好下场!”
陈炜,云鸿省巡抚,范康海的姐夫!
袭杀三百禁军,就是他下的令。
姚顺凡猛地转身,冷冰冰的盯着他说道:“你真是好胆啊,袭杀禁军,还放跑了几个活口……”
“姚大人就算不杀掉那些禁军,陛下亲自来了吴洲,溱河决堤的事恐怕也瞒不住!到时等着咱们的,终归也是死路一条!”
张踞眼中闪过了一抹狠色,这些年他们做了多少欺上瞒下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落在赵凌天手上,他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看张总兵说的对,如今兴山大营有五万人马,在加上各省兵卒,差不多有十万之众!就算是荡平一个天阳郡,也不成问题!”
一名坐在姚顺凡左手边的男子出声了,他不是吴洲官员,而是武朝的八大粮商之一。
“不错!咱们现在要兵有兵,要钱有钱,姚大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曹瑞都敢反,如今陛下就在天阳郡,咱们更有优势……”
“只要陛下一死,就没人再调查以前的事了!”
“对!下手快一点,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