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馍馍。忽然,那个排长对士兵说:“这个桌子上咋没有醋?你去看一哈哪个桌子上有,给咱拿过来。”
那个士兵站起来瞅了一眼,就走到肖雨相桌子前,笑着说道:“老乡,咱把你的这瓶醋用一哈。”
肖雨相用很浓的陕西话说道:“么事么事,都是出门在外的人,谁还带着醋呢。”
那个排长听到地道的陕西话,马上接口说道:“哎,还真是一个老乡啊。你来,咱坐到一搭吃撒。我这里还有老家带来的牛肉干,过来尝一哈撒。”
肖雨相也笑着说道:“你俩一进门我就知道嘞,是咱地道的老乡。就是你俩是扛枪的,我不敢招惹。”
“说撒话呢。过来过来,都是老乡。”那个士兵端起肖雨相的碗,不由分说的放到了他们的桌子上,然后顺手也把一瓶醋拿了过去。
三个人坐下后,互相之间一询问,还是隔着一个大山的同县的人,很近的老乡,甚至还是挂着一点不太远的亲戚关系。于是他们越聊越热火起来,一碗羊肉泡馍下肚,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情越深了。
吃过饭,肖雨相抢着站起来要付账。排长却一瞪眼,抢过肖雨相手里的钞票,塞进了他的口袋里说道:“我一看你就是出苦力的人,这三碗饭要你好几天的钱呢,我们昨天发了饷,还是我们请你吧。以后有时间回去了,记得给我们的家人们带个话,就说我们在这里打小鬼子,还活着呢。”
三个人走出饭馆时,肖雨相看到李轻风和华盈盈已经快走到街尾了,和两个士兵道别后,正好过来了一辆电车,他上了车。同时也看到王云成等三个人出了绸缎庄,仝胜的手里提着一个包好的包,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上了另外一条线路的电车。
看到所有人已经安全撤离,陶花雨和彭强才下了楼,来到前台,把房间钥匙交给那个精瘦的男人。
彭强说道:“掌柜的,我俩到街上去转转。可能稍微晚一点才能回来了。如果没有回来,就是到朋友那里去了。这是两天的房钱,或许我们遇到了同乡,就不回来了。不过房间要给我们留到后天哦。”
精瘦男人连连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做生意的,到哪里都有同行。房间我给你们留着,但是只能留两天,后天你们不回来,我就要给别人住了。”
彭强点头,然后和陶花雨一起出了旅社。他们没有直接乘坐电车,而是叫了一辆人力车。
就在他们上车的瞬间,陶花雨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在眼前闪过。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的主人,就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他们的人力车前开过去。陶花雨让人力车夫尽力跟上那辆车,彭强不明所以,但是也不好问。
此时,大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虽然这是短暂的休战时期,但是能看到不时开过来的**部队,都是整装。看来也是准备应付正在通过短时间停火,正在纠集更多部队的日本军队。经过二十多天的短兵接触后,日本政府才感到仅凭先期到达的十几万部队,还是难以攻下上海,因为蒋先生也意识到上海的重要性,这是美英法等国在华的利益最大处,如果轻易丢掉,那么来自这些国家的援助将大打折扣。所以蒋先生也发表了一些抗日的讲话,并且开始调集中央军以外的湖南、四川、陕西等地的军队到上海,已经集结了大约四十多万的部队,做出一副与日军决一死战的姿态,以获取美英法等盟国的经济和武器装备的援助。
所以,那辆小轿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人力车也只是远远的能够跟上。可是,小轿车在陶花雨的视线里开始越来越远。就在她觉得要跟不上的时候,小轿车却停在了三百多米外的地方。人力车夫紧跑几步,陶花雨就正好看到小轿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真的是许嘉巍!
陶花雨让人力车夫停下,他对彭强说道:“我有点事要办,你先回去。请你告诉王老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会安全的回去的。”
不容彭强说什么,陶花雨已经下了车。
她看到许嘉巍下车后,跟在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日本人后面,一起进了那个黑漆大门。
陶花雨看了一眼大门上方的那个牌子,“莆田道株式会社”几个字,很明显这是一个由日本人开的公司。她早就听说了,几个月前,日本人把长江沿线的日侨全部集中,聚集到上海。随后,就发生了“淞沪会战”。
但是,许嘉巍怎么会和日本人在一起?而且,他已经回来了,却没有去找她。许伯伯和许伯母是否也和他在一起呢?这些疑问让她困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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