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仁慈,换来的只是讽刺的叹息。
“白玉楼主的字画依旧充满善意,但今日寡不敌众,硬抗只会两败俱伤。阁下身为江湖前辈,还是留下轿子吧。我与轿中人有私仇,但对于楼主,我尚存敬意,可考虑饶你一命。”真实的江湖并无以一敌百的神话,楼主虽已跻身名流,但**仍脆弱。能坚持至此已是奇迹,但在力量悬殊的对抗中,胜负早已注定。
但他不愿放弃,尤其是轿中的贵人还在,他不能示弱。
“温某在江湖闯荡二十年,未曾背离侠义之道。此刻若想脱身轻而易举,但我在此的原因你清楚。我愿以命换命,不求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轿中的贵人,温某愿随你处置,如何?”
楼主高声喊话,语气坚定,但轿内的人却保持沉默。突然,轿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刚才的激战无人顾及,此刻宁静下来,哭声格外清晰。
楼主和领头女子听到都大吃一惊,一个眉头紧锁,一个怨恨满溢。女子将峨眉刺对准楼主的喉咙,听到啼哭后,她的眼神变得冷漠无情:“竟然真的活了下来,那我也食言,今日秦川绝岭,无论老少,一个不留!”
当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楼主立刻意识到结局无法逆转。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添了几分忧郁,马车内孩子的哭声愈发响亮,车内的人试图隐藏,却徒劳无功,最终掀开车帘,颤抖着走出——一位身披白袍的中年妇人,全身裹着云镶阁的丝绸,只是下身沾满了污血,有的已经凝固成痂,袍子破损,赤足显露出冰冷的创伤。
她的容貌秀丽,典型的宫廷梅花妆,只是眉眼间流露出北地女子的豪爽,少了江南女子的婉约,多了些英姿飒爽。然而,此刻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疲倦,显然是长途跋涉所致。她怀里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稚嫩无比。
女子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努力站稳,与楼主并肩对抗那些黑衣刺客。“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快回去休息,别受凉了。我会向凰少主多祈求庇护。”楼主看着孩子和妇人,心中涌起无力的无奈。首位刺客闻言微微点头,缓缓取下面罩,露出一张冰冷而美丽的容颜。
若是墨林和宁远在此,定能认出这位女子的身份,她正是陵阳城凰棠别院的少主,凰丹尹!“我们之间的恩怨已深,我不会多此一举。我知道温楼主你心急如焚,但今天谁也无法保护她。所以,你所说的风寒无需挂念,人死百毒不侵,连良药苦口也会省去。”
凰丹尹的话语坚定,不容置疑。有人递给她一支火炬,她接过,向前照亮,火光照破雾气和黑夜,映出楼主二人严峻的神色。“我明白大局,也知道温楼主你在江湖的地位。今日我若想杀你身后的那人,易如反掌,但我亦知你若决定离开,无人能拦。我了解你的为人,到了你这样的地位,生死并非自己所能掌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还有许多人需要守护,所以我确信你不会做出愚蠢的殉情之举。你也要告诉你的主人,别误会我的用心,事情就是事情,毕竟她即将离世,需要听到的是善意之言!”
话语如寒风刺骨,楼主深知已无力回天。他没有过多的表情,因为在这种绝望的境地,沉默往往比哀痛更有智慧。身旁的妇人同样是坚决之人,两人深情对视,只有看向襁褓时,才流露出一丝遗憾。“我们的努力终究功亏一篑……”妇人轻声低语,语气中并无悔恨和做作。
楼主微微摇头,他的身份和历史使他早已洞悉世间的悲欢离合。
他安静地抱起婴儿,毫不犹豫地放下他珍视的砚台:“这辈子,我依然亏欠你,但我会抚育小熙成长,待他成人之日,我会告诉他母亲的名字。我此生不会背负任何恩怨,也不会找丹尹大师报复今日之痛。这些都是前人的旧账,应由他们留在过去。后人只需轻装前行,愿今夜过后,一切都能烟消云散。”
他的话语是对丹尹的告白,也是对自己的安慰。眼前的事实清晰无比,他伤势严重,无法带走一个成年人。然而,若拼尽全力带走一个婴儿,以他的能力并非无法实现。毕竟,在绝望中,人们总会奋力挣扎,尽管丹尹可能不喜欢看到这一幕,但此刻,这是唯一能让胜利者不安的举动。
“我了解江湖的规则,也明白楼主能离开这里。所以,不论是你还是你身后的帮凶,我都会坚守身份。毕竟,将来江湖再见,我只想干净利落地处理事情,家族的名誉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这也能保护楼主所属的势力,所以请决定吧,是亲自出手,还是让我带领门派动手,两者我都接受,毕竟,我向来乐于扮演恶人角色。”
丹尹的神情更加傲慢,她是个渴望控制的女子,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现在,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种感觉给了她安全感。她从不需要男人或别的什么,她只需要这种控制的感觉。然而,楼主满脸严肃,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和同情。
“我从未料到,那个人的死亡对你会有如此深远的影响。我纵横江湖和朝廷,行事只为大局考虑。虽然有时牺牲弱势群体是为了大局,但我从未有过恶意伤害他人的念头。今天我看你,一个年轻的女子就被仇恨纠缠,当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