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幽深,门扉陈旧,门槛已被磨损大半。
店名唤作探花草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两人步入店内,草探花正在前厅裁剪竹枝。他看到二人,表情并无变化,宁远说明来意,草探花依旧是一副寒酸的模样。
宁远在城中已久,与草探花还算熟识。草探花不善言辞,自两人进来后,只与宁远交谈,未曾正眼瞧过墨林。
交谈片刻,见草探花对自己不理不睬,墨林主动上前,亲切地说道:“老先生,我此行有一事相询。”
青苗公子未等他把话说完,挥手示意中断:“我已不再接手任务,更不会因言语而接活,道长请回吧。”周行仿佛早已料到,目光示意宁远:“将军,给点路费。”
宁远点头,从怀中取出十两白银置于青苗公子面前。
“年轻人,你可明白这样的行为有多失礼?”青苗公子面带愠色,周行却毫不在意:“世道动荡,手艺也无法果腹。况且您本就吃这套,否则也不会与官府打交道。”
“你以为这样说我,我就会接受你的施舍?”青苗公子瞥了一眼银子。
周行淡笑:“这不是施舍,是报酬,你回答问题理应得到。天经地义,道理分明。”
青苗公子盯着银两许久,最终袖袍一挥,将其收入胸前,只是动作显得生涩,神情略显不自在。周行观察他的眼神,嘴角微勾:“我直截了当,有多少人找你定制人偶?”
“你说什么,人偶?”宁远在一旁惊讶地插话。
周行轻拍他一下:“别打岔,听老人家说。”
青苗公子眼神闪烁,周行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眼神依旧半开半合,慵懒而颓唐。青苗公子看了看银两,又看了看道士的眼神,片刻后悠悠叹了口气:“一直如此。”
周行显得胸有成竹,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继续追问:“是从蜡人病流行之后开始的吗?”青苗公子点头,周行满意地微笑:“这就对了,那么你知道为什么家家户户都不火化死者,而是制作人偶应付场面吗?”
听到这个问题,青苗公子微微愣住,刚才的爽朗消失了。他脸色一沉,轻轻摇头:“我只负责塑造形象编织草鞋,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我知道你想问死去的尸体现在藏在哪里,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青苗公子说完,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忧虑。
周行擅长洞察人心,见状轻轻挥手:“我不会再问下去了,换个话题,你从事塑像这么多年,现在却要靠销毁心血来维持生活,你有过后悔吗?”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青苗公子的心弦,他惊讶地看了道士一眼,眼神复杂,难以解读,仿佛勾起了无尽的回忆。他恍惚地起身,点燃熏香,捧起香炉,最后在宁远困惑的目光中老泪纵横。
周行见状,识趣地起身告别,拉着宁远向外走去。
两人走到门口,青苗公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现在的人已无心欣赏,作品问世也是徒劳。与其被玷污,不如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留一片洁净的世界!”
周行如遭电击,转身鞠躬,深鞠一躬:“前辈高人,晚辈受教了。此案告破后,离别之时必定前来拜访。”
"何苦相逢,你既然有四海为家的志向,就不该有扎根一处的牵绊。" 草探花轻轻挥手,墨林静立,久久未动:"的确,这世间每个角落我皆可涉足,一切机缘,皆由天定。"
二人自探花草堂走出,天色已渐入暮色。
宁远问:"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墨林答道:"你无需过多忧虑,即使告知你方向,此刻夜幕降临又有何益?黄昏已至,我曾在不周山巅独爱观赏落日,且不做他事。"
宁远淡笑,陪他坐下来仰望天空:"棺木中的并非真身,那真正的所在何处?"
墨林微摇头,未作回答。他竟真的只是专注于夕阳,宁远追问几回,他都充耳不闻。宁远识趣地不再打扰,二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天色转为深沉。
太阳隐退,墨林慵懒地伸个懒腰站起,宁远始终注视着他,半晌后忍不住开口:"你是否对我有所保留?"
墨林瞥他一眼:"你觉得我隐藏真相,有何目的?"
这个问题让宁远一时语塞,他本就是一介武夫,不解深意之事:"这倒没有,目的这东西与我无关。"墨林微笑,轻拍他的肩膀:"嗯,你这话颇有深意。"
二人又闲聊片刻,日暮大河之间,天地被星辰月光覆盖。
宁远向草探花借来一盏灯笼,两人提灯在黑暗的小路上返回。
走到西门,墨林遇见了倒骑毛驴的梅岭状元,两人拱手致意,彼此都颇感意外:"你此行是要进京应试吗?"
梅岭状元:"此城出发,唯有此事。毕竟是故乡,虽无亲情,但有乡土,也算无憾。种种思绪对我来说已是过眼云烟,我没有亲人后代,没有挂念,故而少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