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排孤独的墓冢:“这些都是不周山道上的同道吧。”
“正是,我下山时,师父草率为自己立了墓碑。当时我觉得多此一举,如今却成了实用之举,省去了挖掘的辛劳,让我颇为欣慰。”墨林说着悖逆常理的话,脸上却依然挂着开朗的笑容。
老僧双手合十,他从未与墨林交往,自然不了解他那不受约束的性格。此刻与他交谈,让他有些吃不消。
墨林挥挥手:“大师,我曾认识一位刺绣将军,初次相见时,他也如你一般。待我们熟络些,你就会习惯我的直率无忌了。”
老僧对此持有异议,他始终是一位深研佛法的谦谦君子:“如此说来,老僧便不再赘言。我曾于山门之前拜见山门之主,他告知我,他曾有一子流落魔法世界,经年累月的探查,据说已被一位名为葛行间的术士带往了不周山的神秘之地!”
“嗯?是何人?”墨林闻此奇闻,饶有兴趣地问向坟冢。
老僧瞥了一眼墓碑:“贫僧无法辨别,只知那孩童年纪尚轻,大约比你小十载春秋。”
闻言,墨林心中已明了所指之人便是渐离。
关于渐离的真实身份,他从未深思,毕竟这并无实际意义。葛行间早先略提一二,他也未在意,故此刻依旧如是。
“大师,此行莫非是要向我索取渐离的遗骨?”
老僧徐徐点头:“那孩子生于山门,命运便注定坎坷。山门的秘法深厚而持久,但每次施展皆需以生命精华为代价。不知他与你的关联,若他为你施展过,定是将你视为至亲了。”
墨林闻言,也陷入短暂的沉默。
的确,他对渐离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
墨林:“既如此,让其魂归故里才是正道。我不会阻挠,大师请自便吧。”
老僧点头,紧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墨林:“大师是否还有未解的心结?”
老僧犹豫片刻:“实则无甚,只是记起山门之主当时的言语。提及山门之主,亦是个悲苦之人。小儿子虽找到却已长眠,大儿子江湖漂泊,又隐身于世。带回骨灰算是给了个交代,但仍感对他有所亏欠。”
墨林:“他大儿子可有消息?”
老僧摇头:“不知详情,只知道他名叫鸿武陵,其他一无所知。”
墨林闻言,也略显惊讶。
这是他初次得知鸿武陵的来历,但对于这位背叛故国的侠士,他一时无从评价。
长久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我曾与他有过一段交集,我们共饮剑舞,可算志趣相投。然而他因情字所困,做出种种抉择,致使内心无法释怀。至于他如今在江湖何处,我便不得而知,此事上也无法助你。”
言毕,二人的交谈至此画上句号。
老僧依约取走渐离的骨灰,随后与小僧一番交流。小僧决定留在山上继续修炼,老僧尊重其选择,悄然下山,师徒之情自此断续。
不周山的日子,迎来送往。
时不时有些故人上山拜访墨林,宁远来过,赵凉亦来过,司马种道也曾造访
然而,有位访客迟迟未曾现身。
墨林依旧悠然自得,他日日沐浴清风,餐风饮露,在不周山巅度过混沌时光。因他深知,将自己的灵剑之意悉数传授给宁远以延续他的生命后,他虚弱的身躯更是不堪负荷,如今已至生死交界。
他只愿平静地迎接生命的终结,不愿他人扰乱这份宁静,如此淡然地归于尘土,不失为一种美好。
然而,凡尘俗世之事,何曾尽如人意。
老僧离去满月之际,不周山迎来了一位非凡的女性访客。
李靖司。
此刻的她更为沉静,如果说以往是大家闺秀温文尔雅,如今则多了几分尊贵威严的英姿,仿佛凰丹尹的影子若隐若现。
她徒步攀登,未驻足欣赏缭绕的云雾和壮丽景色,步履坚定,宛如朝圣者。
抵达山顶,映入眼帘的是那座破旧的山庐,以及悬崖边,那身披青衫,风餐露宿的落魄道士。
她悄然来到他身旁,静静地坐下,陪伴他一同凝视云海。
墨林望向她的面庞,带着预知般的微笑:“你来了。”
话语轻柔如春风,寥寥几字却让李靖司瞬间泪流满面。她趴在墨林肩头低泣,登山时的气度荡然无存。墨林感觉到她承载着巨大的重压,此刻她无需再掩饰,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轻声安慰。
她依然是那个初次相见的女子,毫无变化。
墨林:“这段时间,想必你受了不少委屈,过得不易吧。”
李靖司仍在哭泣,足足哭了十五分钟,才稍稍平复,抬头直视墨林,目不转睛。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为何不去桡唐国找我,为什么?”
面对她的质询,墨林无言以对。
许久,他才低声道:“我即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