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雪落长街,我和朋友约着去公园打雪仗。
在公园门口,我看到了岳初满——我的前女友。
我心存侥幸,希望她只是路过,朋友把她一把拽过来时,我的心就顺着她的动作凉了半截。
这时,我无比痛恨当时要地下恋不允许公开的自己——如果公开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修罗场出现。
朋友兴奋的举起铲子:“走啊走啊,初满你别矜持了,瑶兔你装什么高冷?平时没见你这样。”
我无言以对,只好加入了这场“战争”。
结束时,我们已全身湿透,商量来商量去,去了岳初满家里过夜。
她靠在窗边擦头发,我坐在沙发上,捧着热可可,热气氤氲,熏的人有些困倦。
我隔着白气看岳初满的影子,那一瞬,我感觉时空错乱,依稀间回到了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在深夜发烧,她为我忙前忙后;新买的裙子,她替我拉上身后的拉链……
还有很多片段,一点点在我脑中闪过。
我想,我和岳初满是有些默契的。
她从未提过恋爱,我也没说过我脱单。
原因是什么……不过是那几局说辞:两个女孩子谈恋爱本来就很少有人能接受,我不想别人知道,还是先不要说了。
我们无数次与朋友聚会时,说晚霞,说雨里伞下,说波光粼粼的河水,说海,说飞鸟,说鲜花,说春夏秋冬。
说我们一起度过的美好,却从来不提及我们。
就像是我们各自看过那些美好,然后和所有人分享。
后来应该是岳初满受不了了吧……不记得了。
左右是一场争吵,我们就分开了。
如今想来,我们都是执拗的,也是懦弱的。
一只手敷上我的额头,冰凉的触感瞬间让我清醒。
我猛的抬头,岳初满收回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
“……什么?”
“我们之前去旅游,路过大庆看到的磕头机。”
“你也会这么说话了。”我不知哪根弦搭错,直接怼了回去:“你不是嫌幼稚吗?”
岳初满脸上不多的笑意收敛:“魏瑶兔,你也是一点没变,说话呛得要死。”
朋友这时从浴室出来,带着潮湿的气息,小跑到了沙发边:“哎,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吹了吹手中的热可可,一口气干掉,杯子扔到桌上,小跑进了卧室。
但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进的是岳初满的卧室,而我本来是要和朋友住客房的。
都怪该死的同居。
“她……是不是进错房间了?”隔着门,我听见朋友迟疑着问岳初满。
岳初满似乎是笑了——反正我听起来她很开心:“随便吧,住哪都行。”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我不出意外的发烧了,岳初满站在床边,用手戳我的脸颊。
“你幼不幼稚啊……”我迷迷糊糊的推她的手。
她收回手,声音很轻松,听不出什么异样:“这话以前是我说。”
“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分手?还是更早,后悔与我谈恋爱了?”
“不是。”我大抵是烧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太尴尬了……你变得好多,如果当时公开,现在也不会躺在你的床上……”
“魏瑶兔,是你拒绝公开的。”
“为什么你不说…”
“因为你不想说……”岳初满叹气,掖了掖被角,“你睡吧…病了就休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又睡去了。
我整整难受了三天,在岳初满的床上团成一个球,像是我们在一起时一样。
“岳初满,谢谢你。”我接过她递来的热水时小声道。
“不客气。”她坦然接受,耸耸肩,“不是什么大事,以前也是这么照顾你的。”
我露出一个笑容:“不是说这个,是你什么都没说。。”
岳初满垂下眼:“无所谓啊,我不会提的。你要开开心心,魏瑶兔。”
我离开了岳初满家。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争吵和粗鲁,也温柔与谦让。
爱也好,不爱也罢。一切的一切,都是发芽成长又消失,最后,尘归尘,土归土,各人走各人的路。
关于拥抱,旅行,接吻,泪水和季节更替。
我们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