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灵宝不说话,花佑祁又开口,“我陪你打架,送你礼物,给你买糖,送你书,还带你去我家练武场玩,你想清楚了在回答我——”
小奶娃自是听着了院门外的对话,但她不懂,为何一定要争个高低?
她圆溜溜大眼睛盯着小少爷看了好久,才开口,声音稚嫩又霸道,“谁打赢我,我听谁的”
一句话,把小少爷堵得哑口无言,失算了,这小娘们的思维永远离不开干架。
灵宝扬了扬眉,扒拉开小少爷往前院走,小脸得意。
先生说过,当你无法做出选择的时候,就把问题抛给别人,让别人来选,反正——这俩谁也打不过她。
躲在墙角偷听的俩崽子一乐,还得是妹妹,能镇得住小少爷。
就连喂鸡的老太太也差点没憋住笑,她放下小木盆走了过来打圆场,“小少爷,你是个好孩子,沈苛也是好孩子,以后你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凑近小声又道,“以后你是师兄,他是师弟,他还得听你这个师兄的话,不是吗?”
这话聊胜于无,终归算是一点安慰,花佑祁心里那点委屈散了不少,“黎阿奶,师父说,苏姨也收了他做徒弟,可苏姨却没有收我——”
小孩子那点心思,老太太哪能猜不到?
他出生在花家,定然是有好的先生教着,没有外人时小少爷自是不觉得委屈,但家里突然多了个新伙伴,拥有了他没有的东西,便就觉着委屈极了。
但他忘了,他有个很宠爱他的爹,有花不完的钱,做什么事背后都有人替他撑着。
可沈苛一无所有,没有爹疼,娘爱,就连相依为命的外祖母也没了。
黎家人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沈苛当自家孩子看待,而沧铭天与苏月也是想到了这些,才会收下这个弟子。
只有所有人都拿他当自家孩子,沈苛才能对这个家有归属感,才能扔下寄人篱下的心态啊。
在心里琢磨了一阵,黎老太蹲下身耐心道,“你想做苏先生的徒弟,可以去问问先生,说不定就成了呢?你这么聪明,只要你诚心想学,先生一定不会拒绝的”
花佑祁的变化,黎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到如今的彬彬有礼,见着谁都会先问好。
当然,这些变化灵宝功不可没,揍着揍着,小少爷是越看越顺眼了。
听着有人夸自己聪明,小少爷心情瞬间拔高,“成,我听黎阿奶的,去问问”
小步子迈得飞快,拐过墙角扫见明目张胆偷听的人,他也不在意,直奔去了对门小院。
直到小院里传来花高逸爽朗笑声,大伙也猜到这事应该是成了。
次日。
依旧是沈苛起的最早,拿上铁锹扫帚,刚忙活上没多久,黎文黎韬便加入了扫雪队伍。
小院里,大人陆陆续续起床,哈欠声,洗漱声,交谈嬉闹声,织出一副热闹晨景。
丁香从灶房门口伸出脑袋,大喊,“开饭啦”
不多时,墙头人影窜出,伴着桀桀怪笑。小院门口‘小两口’一前一后进门。
就连隔壁的小货郎,也被黎诚盛从床上喊了起来,“大兄弟,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你得吃啊”
早饭做得比较简单,葱油饼,加上咸菜白米粥,这咸菜还是秋收时老太太腌的,时间久了有点齁嗓子,不过配上米粥还是很下饭的。
疯人萧端了碗,摸上两张饼去了屋檐下蹲饭。
黎老汉盯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小声道,“等开春了,我去山上伐些木头回来,再做一张大点的饭桌”
“爹,就你那点木匠水平还是别来丢人了,我回头去找夏叔做,他手艺好”,话刚落,屁股上便挨了一脚。
几个小的没绷住,笑出了声。
小货郎埋着脑袋,筷子在手里拿了好久也没动筷,瞧着碗里寡淡无味的白粥,他实在没有食欲。还有这金黄的饼子,上面沾着葱花,绿不绿黄不黄的,瞅着就没食欲。
黎诚盛一口饼一口粥吃得正香,视线转过来,见他不动筷,“吃啊?咋又客气上了?”
“小货郎,在咱家吃饭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千万甭跟婶子客气,啊”,老太太把桌上的葱花饼篮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小货郎抬头勉强一笑,他现在不能生气,这院里有两个高手,还有一个不曾的露面高人,但凡他乱了一丝气息,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眼一闭,手一伸,饼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欸??
小货郎顿时睁眼,别说,还挺香。
外边脆,里边软,嚼一嚼还挺有劲。
见他只吃饼不喝粥,黎诚盛言传身教,“你看我,一口饼一口粥,再塞两口咸菜,更香”
许姝惠看着面饼米粥囫囵往嘴里塞的汉子,心中暗叹,现在是书也不看了,有苏姑娘教孩子习字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