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山道口一马车晃晃悠悠驶来,伴着小锣砰砰响。
妇人们一喜,快速拧干衣裳,端着木盆往土路上走。
车板上,卖货郎季聆风端坐,一手摇鼓,一手拿着马鞭,瞧着不远处向自己挥手的几个妇人,他面色一沉。
村里那么多妇人,就属黎家妇人最麻烦,这回让带白面,下回让带针线,下下回再让带调料,来了村里这么多次,就没一回是落了空的。
黎家人多,算下来得有十二张嘴要吃饭,白面消耗快实属无奈。
俩个男娃子自从习武开始,那衣裳的磨损也是一天一个样,不缝补也不行。
马车靠近,季聆风伸手在脸上一抹,立马换成小货郎招牌笑脸,向妇人颔首示好,“黎婶婶,夫人,小娘子,见好”
“哎哟,小货郎,好多时日都没见着你嘞,上回婶婶让你带的调料可带了?”
“带了带了,一会儿就拿给您”,卖货郎皮笑肉不笑。
都是老熟人,黎老太也不见外,将手中木盆搁上车板,再将儿媳、丁香的木盆也叠了上去,带着人就往土陂上走,“走,去村口,婶婶给你拿精米去”
卖货郎斜眼,瞧着木盆底下渗出的水渍,已经浸湿了自己衣角,气得额角直突突,盯着三人有说有笑的背影,狭长眸子幽光闪动。
脏,脏死了,但凡在城里有人敢碰自己一片衣角,定要扒了那人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