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太有些茫然的看着小孙女,她好像听懂了奶娃说的,“宝啊,你是叫咱们吃狗肉?”
灵宝点头,眼眸锃亮,“七七”
这一句吃狗肉,给角落里夹着尾巴的大黄差点吓尿,嘴里呜咽声直接变成了嗷嗷惨叫,被丁香一把捏住了狗嘴。
“我滴个娘嘞,吓死人了,这要是被村里人听见了咋整?”丁香小声嘟囔着。
“奶的乖宝啊,这,这狗肉,不,不吃了吧?”,活了大半辈子了,她还从来没吃过狗肉,更没杀过狗,那可是狗仙儿啊,能随便宰咯?
灵宝偏了偏脑袋,不吃?
难道是狗肉不好吃吗?
灵宝有些委屈扒拉扫了眼大黄,抬头瞧见老太太略显为难的表情后,还是将大黄收进了空间。
“灵宝乖,狗仙儿的诞生并不是为了满足世人口腹之欲的”,许姝惠轻轻拍了拍奶娃头顶,怕她听不懂又加了一句,“狗仙儿呢是看家护院不是用来吃的,知道了吗?”
灵宝大眼睛露出些许迷茫。
狗看家,能有宝看家好使??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皆浅笑开来,“灵宝还小,不懂这些很正常,以后阿娘慢慢教你,啊”
灶房内,炊烟再次升起。
不一会儿,鱼香,米香,混着烟火香气氤氲开来。
“阿奶,阿娘”,黎文黎韬冲进灶房,怀里还捧着两颗大白菜,下午妇人们在后院翻地,俩崽子帮不上忙,拿着木剑满村溜达。
“阿奶,我们今天帮蔡奶奶浇了菜地,这是蔡奶奶送我们家的白菜”,黎韬将白菜举到黎老太面前,炫耀。
“哦?咱们文哥儿韬哥儿长大了,都会干活了,等明儿咱自己家种上菜了,你们就能给自家菜地浇水了”,黎老太拉着俩崽子来到水盆边上,一边给他俩洗手,一边夸着。
许姝惠站在灶房门口伸长脖子往院外瞧,片刻后,对屋里仨妇人说道,“娘,钱姨,丁香,你们先吃饭,我去村口看看爹跟诚盛回来没”,眼瞅着就要天黑了,来回二十里路,按理说早就该到了才是。
“我还不饿,咱们等老爷他们回来再吃吧”
“对,人多吃着才香”
“我们也不饿,等爹爹和阿爷回来了再一起吃”
一家子站到村口槐树下,直到天际最后一缕霞光隐没,也不见人回来。
众人心里开始泛起不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娘,诚盛跟爹会不会是迷了路?耽搁了?”,许姝惠颤着声,尽量把结果往好的方向去想。他们对此地不过一知半解,只要不进那白云城,该是遇不上什么危险才是。
黎老太抿着唇,眼神中同样充斥着不安与忧虑,瞧见身边已经饿得有些焉巴的小崽子,老太太沉声开口,“先回去让孩子们吃饭吧,兴许真是迷了路,若明早还没回来,咱们再想办法找人”
许姝惠扭头看向黄土路尽头,片刻后咬唇点点头,她可以不吃饭,但崽子跟灵宝都还小,饿不得。
夜幕渐渐低垂,妇人孩子吃完饭,燃起简易火把,一直坐在院门口张望,紧绷的气氛让俩崽子变得异常乖巧,安安静静坐在老太太身边,不哭也不闹。
沧铭天不在,老太太也不是没想过去找村里人帮忙,可都是些老弱妇幼又能帮上什么忙?
一直到月上中天,俩孩子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钱婆子跟丁香一人抱起一个给送回了屋。
月光撒下,映在门口沉默不语的老太太身上,颇显落寞寂寥。
丁香站在屋檐下,瞧着这一幕,鼻子有些发酸。
“老夫人,您先去休息吧,这儿我来守着,若老爷回来了,我定第一时间叫您”老太太已经五十有余,几月奔波劳累下来,让她看上去又老了十岁不止,哪能经得住这般熬。
“我没事,再等一会儿吧”
丁香知道劝不动,回屋又取了床薄被披在老太太身上,紧挨着老太太坐下一起等。
村口槐树下,许姝惠抱着灵宝来回踱步,直到妇人走不动道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大槐树下,抽抽噎噎,憋了一晚上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妇人脸颊滑落。
“呜呜灵宝宝啊你爹爹跟,阿,阿爷,他们,他们去哪儿了啊?呜呜”,许姝惠哽咽着说不出完整话来,又怕不远处老太太担心,极力克制着声气。
灵宝盯着落泪的妇人,不知该怎么办,她伸手一遍又一遍的给娘亲抹眼泪,可娘亲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般,怎么擦都擦不干。
夜晚的风有些微凉,吹过槐树枝叶,发出娑娑声响,灵宝收起给娘亲擦眼泪的手,一抬头,乌溜溜大眼睛正好对上树杈上刚落下的疯人萧。
疯人萧:“”
老子的踏雪无痕是假的吧?
刚落地就被一个小娃娃发现了?
巧合,对,跟前几次一样,一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