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被气得火冒三丈,“都给老子闭嘴,嗬嗬,有,有种别跑。来来回回的提馆主作甚?嗬嗬,你们以为搬出馆主来,老子就会怕?告诉你们,老子根本没把他放眼里。”
他话落,与练武场一墙之隔的藏书楼废墟内立马传来男人冷怒声线,“没将本馆主放眼里?好啊,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目中无人。”
何冬脚下猛地顿住,抬头望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便见一道身影稳稳落在练武场墙头上,一张脸黑沉如墨,沉的滴水。
何冬脚下一软,“馆,馆主!”
为什么馆主会在此?
花佑祁连滚带爬摸到墙根下,一抬头,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凝视上方人影,咬字又悲又愤,“馆主,我们仨人被刘管事安排来此打扫,不曾想竟会惹了师兄们不高兴。
他们,他们如此这般羞辱于我们,着实叫人心寒。若武馆容不下我们,那我们离开便是!”
灵宝从另一头跌跌撞撞跑来,躲在哥哥身后,两手紧紧抓着他衣摆,浑身发颤,“哥哥,你不是说只要进了武馆,咱们就吃饱饭、能习武。再也不用过回从前被恶霸欺凌的日子吗?可可这里的师兄竟比恶霸还可怖,他们不光打人,还还不敬师长,呜呜——”
少女不经意拉了拉袖子,露出小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触目惊心。
人群后方的冉千千傻了眼。
但只傻了两秒,旋即少女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哭。
她身上没有伤,但好在也在地上滚了几圈,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像极了受欺负的弱者。
曹雄视线从三个受害者身上转移到何冬脸上,“狂妄之辈,你们全都给我滚去领罚二十鞭!”
十几个老弟子被吓的脸色发白,二十鞭,这要是挨了,不得在床上躺一个月?
何冬颤颤巍巍上前,躬身行礼,“馆,馆主,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根本没有打到他们,他们是自己滚脏的衣裳,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你们没动手,那他们三人身上的伤,是自己打的了?”
何冬,“???”
俩兄妹与墙根下回头,只见少年的嘴角、额头、颧骨莫名其妙的红一块青一块紫一块。
少女脸上倒是没有明显伤痕,于小臂上同样是青红紫相间,一看就是拳头砸出来的伤痕。
老弟子一众,“”
他们对面,于馆主瞧不见的盲区,少年少女双双勾起唇角,露出半排银牙,笑得轻蔑又张狂。
何冬傻眼,指着她俩,“馆主,他们这是在陷害我们。”
少年少女抬头,眼中噙着泪,顿时让曹雄更怒了,“呵呵,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等竟还敢狡辩,看来这刘管事是管不了事了。”
授课厅内,馆长大发雷霆,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罚了闹事老弟子一人三十鞭。
刘管事以权谋私,管理不当,被辞去管事一职,逐出武馆。
至于刘管事为何会被直接逐出武馆,也许是何冬那句‘没把馆主放在眼里’吧。
一个弟子都敢这般嚣张,更何况他舅舅刘管事?
馆长还特意传出话,若再有新弟子受到不公欺压,一旦查明,统统严惩不贷。
深夜。
虫鸣声此起彼伏。
床头上方小窗被轻轻扣响。
灵宝睁眼,翻身又闭眼。
“扣扣扣”
小窗再次被扣响。
灵宝再睁眼,压下眉头。
须臾,她坐起身,穿上鞋。
轻轻拉开房门出了厢房。
一扭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眼底有信任,还有一丝小崇拜。
少女挽着她胳膊,往茅房方向走去。
“小白,走,尿尿去!”
灵宝,“”
“你今日如何得知馆长在练武场外的?”少女小声问。
今日若换做是她,指定演不出这一场好戏来。
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份城府,就以她的性子来说,今日必定会暴露身手。
她可做不出站着挨打的事来。
馆长的身手不弱,今日若暴露了,馆长又在附近,兴许就逃不了了。
那她要找的人,肯定也没戏了。
“我耳力好。”灵宝冷不丁答道。
自从上次大火后,她便感觉时不时的有人在窥探她。
尤其是练武时,总感觉有双眼睛黏在她身上。
冉千千脚步顿了顿,又道,“小白,我其实是来寻人的。我找我弟弟。
陵县下有个村,叫坎儿村。家里穷,我很小的时候被父母送去了道观,当年分开时,我六岁弟弟才三岁。
如今爹娘不在了,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了。我想找到他,再见见他。然后就独自去闯荡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