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几个小子,花佑祁笑嘻嘻上前,“嘿嘿,疯爷爷,我进去瞧瞧?小子得把罗八川如今的惨样儿刻脑子里,回头再找个画师给画下来裱上。等罗八川好了再送他做个礼。”
“瞧屁瞧”,疯人萧不耐烦折腾,一脚一个给踹出了院子。
老头不让看,黎文花佑祁便拉着小灵宝回到院子,让娃给他们形容一下罗八川要死不活的惨样儿。
娃摸着下巴默了默,手脚并用比画着罗八川趴床上的姿势
漕运行一帮之主在月儿村的消息很快传遍村头村尾。
各家各户皆震惊无比。
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悄咪咪讨论。
“他跟咱们月儿村恩怨颇深,怎么还敢来村里求救啊?”
“听说啊,他身上的刀口是头切到尾啊,屁股都劈成两半了啧啧,这种伤整个白云城除了疯老还有谁能治?来了还能有一线生机,不来只能等死噢。”
“你这话说的,人的屁股不就是两瓣儿嘛,还用得着劈?哈哈哈哈。”
“人都说这罗八川心思歹毒又狡诈,他待在咱们村里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吧?”
“咱们呐,把心都放裤兜里,咱月儿村可不光有医术最好的疯老,还有最能打的黎家高人呢,敢闹幺蛾子,我怕他嫌自己命长。”
一说起疯老跟黎家高人,大伙心里都底气十足。
“哈哈哈,话说咱们还都没见罗八川长啥样呢,改天组队一块去看看去?”
“成,回头把我家两崽子带上一块去,给他们也练练胆!”
罗八川昏昏沉沉睡了两天。
睁开眼,视线从模模糊糊逐渐到清晰,紧接,两张人脸挤入视野里。
“罗叔叔,你总算是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再不醒我都要以为你醒不过来了”,黎韬咋咋呼呼,咧着小白牙笑得刺目。
另一张小脸蛋,精致漂亮,声音软绵绵,“疯爷爷说你再不醒,要给你灌猛药。”
“就是粪水”,黎文扒拉开黎韬,把脑壳挤到前边!
“”罗八川一阵恶心涌上喉咙,顿时牵动后背伤口,疼得他想原地去世。
“疯人、萧”
“诶诶诶!大侄儿,爷爷在这儿呢!”
小子们头顶上,肥硕脑袋凑来,一双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桀桀桀,刚醒来就发大火,小心把自个气死哟!”
“你大爷!”
“安分点,你现在可是爷爷砧板上的肉,爷爷要是不高兴,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命。”
“嗬——嗬”,罗八川喘着粗气,闭眼。
娘的,平心静气,要忍住。
他还不能死。
等他好了,等他好了再了结这老东西。
“啧,才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喘了,难怪,几十岁的人连个媳妇都娶不上,看来你是真不行啊!”老头走到他身旁,捏他脸,又掀衣服又揪头发的。
罗八川马大趴,为了不让他睡觉时乱动,老头连同他两只胳膊两条腿也一块绑了。
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头在身上乱摸,脖子青筋都暴起了。
好好好,砧板鱼肉不过如此。
死老头,胖老头,草你爹,草你娘。
“疯老,他这才刚醒,您就别逗弄他了,一会儿真死了,那些好药材可就百搭了。”轻柔声线在门外响起,伴着淡淡骨汤清香一并飘来。
妇人布裙荆钗,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拿着木勺。
“丁香,你居然给这狗东西煲汤?他配么他?”老头看到浓香发白的骨头汤眼睛发直,他之前中毒都没喝着这般骨香浓郁的汤。
斜眼睨向床上趴着的男人,老头翻白眼,“姓罗的,这汤可是另外的价钱!”
“疯老,这汤是小韬让炖的”,丁香无奈走近,视线在男人额角红印处扫过一眼,放下瓷碗就垂首转身离开。
罗八川眯眼凝视那道纤细背影,咬牙,“小娘们,在河边就是你拿木盆砸的老子吧?”
妇人脚步一顿,旋即落荒而逃。
罗八川草了一声,果真是她!
他当时已经临近昏迷,看到河边有个妇人身影别提有多高兴了,还没等他自报家门完,一个木盆便砸了下来。
敢下暗手,小娘们,老子记住你了。
还有抬他回来的两个王八蛋,一个弹了他脑袋,一个掐了他胳膊,真以为他是昏迷不省人事?
他只是没了力气,对外界的感知尚在。
哼——月儿村的人,全他娘是鼠辈,就会偷偷摸摸下暗手。
一旁,疯人萧跟几个娃目目相对,各自嘴角抽搐。
旋即又大笑出声。
灵宝揉了揉鼻头,止住笑意,手指向那碗骨头汤,“喝吗?”
“喝!”不吃东西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