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姝惠胳膊肘杵了下丁香,“丁香,你现在管药园子都管理出门道来了,连炮制都能学会。改天你也教教姐,娃们都长了本事,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能落后不是!”
老太太眼睛一亮,“要不,我跟钱婆子也来打打下手?我这个做阿奶也不想落后,活到老,学到老。好歹以后能认个药材啥的,也算是个本事了吧?”
丁香忍俊不禁,“姐,还得亏了你先前教我识字。不过疯老药园子里种的可全是毒药啊”
“嗨,那毒药不也是药么?都一样!”
“那行,以后我去打理药园子,叫上你们一块儿”
妇人们窃窃私语,一边说一边笑,黎老汉父子俩,默默坐在一旁听着,时而笑上两声。
头顶弦月慢慢上了中天。
月光如水,镀在院子里每张笑脸上,泛起淡淡的银辉。
静谧而美好!
亦如一家子如今的生活。
十月天气转凉。
家里几个娃穿上了新衣裳。
堂屋内,小灵宝上身浅粉色斜襟薄棉衣,下身蓝色薄棉裤。
许姝惠蹲在地上给她挽裤脚,抬头一看,娃正笑眯眯盯着自己,“咋啦?阿娘脸上有花?”
灵宝嘴甜,“阿娘比花好看”
“噗”,许姝惠失笑,这还是娃长这么大第一回夸她,“咱灵宝,出门一趟这嘴倒是变得会讨人欢心了。”
灵宝视线转到她头上,阿娘发髻上太素了,一根木簪用了好多年。
连村里的婶婶们都有好看的银簪子,阿娘却没有。
娃变戏法似的变出个小麻袋,“阿娘,挑挑?”
见怪不怪的妇人,解开绳子一拉开,下一秒,又合上,连同脸上的神情也变了,“我滴个娘嘞——”
“叫娘作甚?”门口黎老太刚进屋就听着有人喊她,走近,迎着儿媳惊悚目光疑惑拉开小麻袋,旋即又合上,“我滴个娘嘞,灵宝啊,这些首饰你从哪儿来的?”
“疯爷爷给的,他说这些都是南越的特产,专程给家里带的。”娃不慌不忙拉过小凳子坐下,摊开小麻袋,取出一根朴素的银簪子给许姝惠带上。
许姝惠抬手摸了摸,良心不怎么安,“灵宝,这些东西阿娘跟阿奶也用不上,还是你收着吧?将来去帮有需要的人”
灵宝又挑了根给老太太也戴上,“宝还有,这些是专程挑出来送阿娘阿奶钱婆婆香香姨的,疯爷爷说,劫富济贫的贫也包括咱自己家!!”
婆媳俩眼角一抽,对视。
咱家穷吗?
应该,是穷的吧?
小孙女一片心意,老太太不好拒绝,提着小麻袋去了里屋藏好。
出来时,手里还握了两根银簪子,“灵宝走,去后院,钱婆子跟丁香在收秋橘,你跟你疯爷爷若再晚些回来,这橘子就该蔫了”
午饭过后,小少爷登门。
一进门就鬼鬼祟祟拉着小的往院外去,“下晌出去玩?今日极乐坊有好戏看,上次我爹说的那个神秘高手,就是戴面具的男人,又出现了。
他主动给那几个光头下战书打擂,还是生死局那种!
极乐坊用这个做噱头,满城宣传,今日的极乐坊肯定爆满。”
俩兄弟眼冒绿光,一句废话都没有,“去”
灵宝更不消说,龇牙咧嘴露出小米牙。
参差剑自从落她手里,还没出过鞘呢!
擂台随便挑?那她也要上场。
花佑祁双手把几人用力抱了抱。
“老规矩,我去定位置,内城等你们”
下晌,黎家小院里又传出黎老太跳脚怒骂,“几个臭小子,又把灵宝给拐出去惹祸了。老头子、姝惠、诚盛我扫帚呢?烧火棍呢?”
闻声的几人,立马找理由避开,整菜地的整菜地,浇水的浇水,下田的下田。
老太太叉腰站在小院,四顾空无一人的院子,差点把自个给气笑!
隔壁院子更不用说了,灵宝在哪儿,疯老就在哪儿!
小院附近几户人家听着老太太叫骂,没敢往外凑,躲屋里忍俊不禁。
自打黎家这几个娃回了村子,每日都能听到黎家院里传来鸡飞狗跳声。
大伙儿也都喜欢这种闹腾劲儿,多好,多有气氛啊。
白云城北城门。
一老三小,雄赳赳气昂昂,大步子跨地,肚子挺着。
碰见个熟悉摊贩,老头还热情打招呼。
各路吃食往老的小的身上送,白给不要钱。
老头呲牙,“瞧瞧,还是咱们白云城的人看着亲切,到哪儿都不用花钱,桀桀桀!”
四人先去了趟悠然居送信。
出了楼,老头拐脚就要人后院窜,被俩小子眼疾手快拉住了,“疯爷爷,收手吧,得罪了季叔叔以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