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离别,众人没有丝毫伤感。
码头停泊。
小子们嘻嘻哈哈,对之后的路程有无限期待。
三个大人的笑意更甚,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各自领着娃下船。
人前脚刚走,后脚货船就迅速离岸,罗八川站在水手舱,恨不得自己也拿上一对船桨去划。
二人看了眼飞快离去的货船。
一个冷哼。
一个怒呸。
人来人往的码头上,二人视线对接一瞬,又各自别开。
顶着‘霍郎’脸皮的季聆风,折扇一摇,“小子们,跟上,这一路回去,包你们吃得溜圆”
黎文,“此次目标,长肉二十斤!”
沈苛,“倒也不必!”
疯人萧一手灵宝,一手花佑祁,“咱们也走,爷爷还能让你俩讨饭不成?”
灵宝一拍胸口,“宝还有三百两没花呢。”
花佑祁眯眼咧嘴,“灵宝,哥哥还能让你花钱不成?走,去城里钱庄,本少爷去刷我老子的脸”
还没走远的黎文沈苛眼角一抽。
嘚瑟!别一会去了钱庄让人给撵出来。
两拨人马混入人流,兵分两路,各自昂头阔步。
走出码头,疯人萧一行仨,看向不远处高大耸立城门。
城门上刻字,渝州。
花佑祁拽了拽老头衣袖,“疯爷爷,这渝州可是最南边,赤水在最北边,罗八川把咱们扔这儿,有点过分哦。”
“爷爷倒是觉着挺好,那么早就回去干啥?来皇城这一路爷爷还没好好带你们游览过南越风光呢,正好,给你补上。桀桀桀!”
看老头笑得那坏样儿,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花佑祁也来了精神,四顾见没人注意他们,小声道,“疯爷爷,这渝州可有什么说法?”
疯人萧拽着人往城里走,眼冒绿光,“听没听过一句话,五方之贾,以财相雄,而盐贾尤炽。就跟你花家矿山多一样,这渝州呢盐矿泛滥,盐商多,自然有钱人也多!”
灵宝立刻会意,眼眸锃亮,“打家劫舍!”
花佑祁,“是劫富济贫,灵宝!”
老头眯眼,“走!”
另边厢。
季聆风带着黎文沈苛直奔码头客船停泊处,租了一搜小客船,往渝州相反方向驶去。
刚下船,这会儿又登船的师兄弟“??”
“季叔,咱为啥又坐船?”看这方向,不正是他们来时的那条运河?黎文挠头,不解。
季聆风不知从哪儿搞了张太师椅放船舱里,人往上一趟,慵懒又惬意,连着嗓音也懒懒的,“咱们的逃命路线瞒不过那些罗刹鬼,也瞒不住皇室之人,各都城以及码头肯定有不少人盯着。
想要甩开他们自然得反其道而行,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黎文瞪大眼,“有人盯着?那咱跑了,疯爷爷他们怎么办,还有罗叔跟我弟都在货船上,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取下挡在脸上的折扇,季聆风看向他,“疯人萧身边有灵宝这个大杀器,反而比咱们更安全。倒是罗八川那儿,可就不一定了”
“”
黎文,“希望二弟一路平安”
沈苛脑袋支出舷窗,朝某个方向深深叹了口气,“自求多福吧”
听了一嘴的季聆风嘴角抽动一下。
这沧铭天教出来的徒弟都是什么玩意儿?
朽木兄弟情,一碰就碎?
不过,罗八川那厮还是有些本事的。
之前被迫落水,那些水手划船来时,他可看见好几个水手包里都装着索链,那可是漕运行祖传的杀器。
这玩意儿都背上了,还怕有人在水上拦截?
货船离岸后立刻就改了道,罗八川不想动脑子,直接选了一条最近的航线直奔赤水。
船舱内,罗八川四仰八叉睡在圈椅上,脚搭在扶手上一晃一晃。
脚下是一坛已经见底的好酒,方桌上是老厨子做的一桌子好菜,已经被他扫得所剩无几。
喝得脖子脸发红,嘴角笑意是怎么压都压不住。
清净啊,舒坦啊,哈哈哈!!!
黎韬趴在舷窗处,七月的日头很热烈,蒸发的河中水汽吸入鼻腔后总感觉黏糊糊的。
运河上船来船往,大小不一的船只迎面驶来,却总能在一定距离时稳稳错开。
黎韬好奇,扭头朝躺椅上快笑出声的男人,问,“罗叔,河中船只如此多,会不会有避之不及撞上的?”
心情好,罗八川也乐得多说两句,“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懂,河上为生之人的道道多了去了。
每艘船的船头都有旗手,两船相会,以旗色为信,一左一右,如何能撞得上啊!这要是都还撞上,老子不得把掌舵的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