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齐聚一堂,却是各有各的盘算。
每个人都只考虑了自己,并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怎么想。
-这样自私自利的一家人……倒也是绝配。
但这张懿旨,无疑是证明了方才云桃鸢所言没有半句假话。
云礼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那太监一走,他便猛地站起身来,口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景王府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一定是你危言耸听!”
他也无法在被动的等待消息了,腾的一下站起来,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往外冲去。
云桃鸢心中嗤笑。
也不知云礼到底给了景王府什么好东西,景王一倒,他不仅拿不到官职,好东西也拿不回来了,心里头可不得恨得牙痒痒了。
云礼冲了出去,云恒眉头紧锁,他已经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错的,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在自己女儿面前低头。
他深吸口气,问道:“鸢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为何突然颁下懿旨?”
云桃鸢灿烂一笑,表情无辜地说:“谁知道呢?可能……太后她老人家看我格外顺眼吧?”
她施施然坐在席中,如今,她身有县主之位,是整个云国公府女眷中最有地位的人,就连云老夫人也不曾有诰命。
云老夫人变脸也挺快。
她意识到云桃鸢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了,便立刻笑着说:“我就说过,我们云国公府的女儿啊,就没有不成器的!”
云桃鸢无语了。
这老太太……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啊。
需要云桃鸢的时候,她就是云国公府的女儿,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真真可以算得上是变脸大师。
云桃鸢一言不发地看着云老夫人,云老夫人一个人唱独角戏,到底也觉着有些尴尬,她端起了酒杯,说道:“往日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今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都是骨血亲人,哪里有隔夜的愁怨呢?”
她率先举起酒杯,想要风轻云淡地将这件事情给揭过去,迎来一个圆满的大结局。
“今日是家宴,现在鸢儿也回来了,鸢儿也回来了,云家的人,才算是齐全了,这杯酒啊,每个云家人都得喝下才是。”
云桃鸢坐在原地并不动,旁人都不敢忤逆云老夫人,举起了杯子。
“祖母以为一杯酒就能让我放下送死的事情?”云桃鸢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表面的平静,她嗤笑:“祖母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这么天真吧?”
云老夫人在家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她能主动给云桃鸢台阶,已经是放低了身段,听见这话,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她似乎深吸了口气,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鸢儿,这件事确实是祖母办的不妥当,可此事都是你三婶婶去沟通的。祖母并不知道那景王府竟是豺狼窝啊!”
周岚烟忽然被点名,吓得快要跳起来。
她也确实站了起来,却被老夫人横了一眼,又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云老夫人继续说道:“我一直信任你三婶,并没有细问,谁知她竟然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来!你是云家的孩子,当初因为你性子桀骜,又遭了一次退婚,名声不大好,我这才想着找个好人家嫁了也是好事,谁知……”
云老夫人装模作样地长长叹了口气。
周岚烟死死绞着帕子,一双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
她嫁入云国公府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应该有苦劳吧!
好事没有她的份,坏事便都往她头上推,凭什么!
“周氏,你可知错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云老夫人在睁眼说瞎话,周岚烟肺都要气炸了,她捏着手铁青着脸站在原地不动。
云老夫人不满地说:“你这性子,越发的执拗了。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将孩子都养在你膝下?怎么放心将府上中馈都交给你?”
周岚烟立刻屈膝行礼,“都是儿媳的不是,是儿媳猪油蒙了心了,做出这等事情,母亲怎么罚都不为过!”
云老夫人显然拿捏住了周岚烟的命门。
周岚烟就算是心中再不服气,也只能咬着牙将这口黑锅背下来。
云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同我道歉做什么?你应当求鸢儿原谅你。”
让小辈们看笑话已经够让周岚烟丢脸了,如今竟然还要给云桃鸢这个小辈赔礼道歉,周岚烟脸色铁青,身体僵硬。
“祖母……”
云岁岁猛地站了起来,只是刚开口,就被周岚烟捂住了嘴。
周岚烟勉强露出个笑容,说道:“鸢儿,都是三婶的不是,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明日去赴宴之前,你去三婶那里一趟,库房里的东西随便你挑,便当是三婶赔礼道歉了,行吗?”
她的姿态卑微极了,若云桃鸢再不缓和态度,那边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