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快回。”
“嗯!”齐行舟重重道,随即带着端午朝书院外跑,包赢见状也跟着跑。
“等等!回来!”老夫子还没糊涂,这点事哪要三个人干啊?
三个孩子驻足,老夫子朝包赢勾勾手,“你回来。”
“夫子……”
“别想逃课。”老夫子还没糊涂。
包赢朝齐行舟看了眼,失望地垂头,一副丧气样朝着书斋走去。
老夫子朝齐行舟道:“你也过来。”
齐行舟绷着脸,朝着夫子迈了两步,保证道:“夫子,我会早点回来的。”
老夫子叹了口气,问,“回来就能好好上课了?”
齐行舟郑重点头,只见夫子倏然扬起戒尺,但不是打人,而是为了抬起袖子。
另一只手笨拙地伸进袖子里,捞啊捞,从袖中掏出半吊钱,低头塞进捐款箱里。
齐行舟诧异地抬头,老夫子却不曾看他,转身便朝着书斋而去。
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叮嘱,“快去吧。”
齐行舟抱紧箱子,疾步跑出书院。
守着书院门的看守正准备关门,就见两个孩子奔来,四条小短腿跑得飞快,像一阵风似的从半关的门缝里跑了。
今早到书院时,齐行舟有刻意吩咐让马夫原地等半个时辰。
眼下出来,马夫还在。
他抱着箱子说了句回府,马夫不问缘由只管赶车。
奈何半路上,车轱辘里卡进了东西,一时半会在原地动不了,齐行舟唯恐赶不上,于是抱着箱子下车,朝着国公府的方向继续狂奔。
“小公子,走小路快!”方端午喘气道。
齐行舟低头看看捐款箱,有些迟疑,但没时间犹豫太久,伸手撕了箱上面的字,便跟着方端午的小路跑了。
路人只见七八岁大的两个孩子发疯般奔跑,为首的孩子穿着竹阳书院统一规制的襕衫,抱着个盒子。
盒子上虽无字,但顶部有个小开口,随着奔跑而晃动,里面似铜似铁相撞,听起来像是铜钱与银锭。
小巷中,蹲在墙角无所事事的两个男子相视一眼,起身走入深巷,埋伏拐角处。
齐行舟抱着盒子,低头看不见脚下路,一路疾跑,在拐角处突然被什么绊倒,嘭得一下双膝跪地。
即便是面对突发事件,饶是膝盖再疼,他也紧紧抱着盒子,没有松开。
随即整个人因惯力狠狠摔在地上,唇部猝不及防地磕在木盒上,“咔”的一声,待感受到疼痛时,唇齿间流淌着咸咸的血。
“小公子!”没摔倒的方端午要去扶,被不知哪里窜出来的男人拎到了一边。
两个街溜子蒙着面,“钱拿出来。”
齐行舟趴在地上,抬起头看一眼,抱着木盒仍不松手,低头吐了一口血,血里还有一颗小白牙。
“钱拿出来。”街溜子不耐烦地再次重复,见他敬酒不吃,干脆弯腰去抢。
奈何齐行舟抓得太紧,街溜子抬脚就是一踹。
“你们太过分了!我们可是国公府的!你们大白天的当强盗,我家大人——”方端午嘶喊着,嘴蓦地被捂住了。
木盒终是落入贼人手中。
齐行舟吃痛地起身要去抢回来,“还给我!”
贼人看着他,也不着急走,扬起手将木盒举高,“你能拿到吗?还抢。”
齐行舟垫着脚尖,高抬着手,跳着也够不着,却不愿放弃,执拗地一直跳,一直去够。
看得贼人玩心大发,转着圈地愚弄他,“在这里在这里,过来呀!”
“唔唔唔。”方端午被另一贼人抓着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恨恨瞪着,骂得极难听。
两个贼人在偏僻的深巷中,各自愚弄着两个孩子,时而相视一眼,觉得有意思极了。
“一个小不点,谁让你随身带这么多钱,管你是什么府的,出了这条街谁能找到谁啊。”
待贼人觉得无趣,便将两个孩子扔在地上,转身要走。
齐行舟坐在地上,看着贼人的背影,双眸微变,脑海中迸出一个念头,慢慢延伸,眼中透出狠劲。
于是不顾疼痛,轻声爬起,暗示端午噤声,在端午懵懂的目光下,爬上端午的肩上了墙,然后屏声静息地在墙上跟上贼人,从屋顶捡了几片瓦砾,用力砸向贼人的脑袋。
“啊!”一个被砸得鲜血直流,“兔崽子!”
还有一个侥幸躲过,作势要爬上来拉人。
两个孩子在矮墙上,一个递瓦砾,一个啪啪啪狂砸。
“把盒子还给我!”
贼人哪能听进去,尽管都见了血,也不可能还钱,甚至不要命地朝墙上的小人儿伸手。
齐行舟的脚一把被攥住,随后被一扯,整个人掉下矮墙,摔在了地上一片的瓦砾上,他闷哼一声,眼角疼出泪。
“找死!”贼人额头还汩汩流血,气急败坏地将瓦砾扬起,朝着地上的人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