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哄一哄他……他会不会就不走了?”晋元帝沙哑地反问,此刻的他,难得佝偻着背,似是承受不了“失去儿子”的痛苦的普通老人。
苦涩浑浊的泪珠落下,滴入没盖灯罩的灯盏里,灯火微弱一瞬,顷刻间又燃了起来。
大太监在边上无声地叹息,却不敢乱插话,因为知道,晋元帝并非在问他话。
问的,是虚幻中,想象出来的谢欢。
晋元帝看着灯芯,就仿佛在烛火中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喃喃道:“说不准,他躲在哪里,娶了妻生了子,融于万家灯火中,过着他喜欢的生活。”
“哪里都好,只要不在扬州,哪里都好。”
晋元帝忍不住自私地想,忽而又道,“但以他的性格,只要活着,就不可能对扬州袖手旁观,此番裴如衍去扬州,万一会碰到他呢?”
这次,是在问大太监了。
大太监赶紧附和道:“还真有可能,太子殿下心系黎民,难怪陛下要派亲卫跟着裴世子一道去扬州,陛下的亲卫都见过太子的画像,只要能见着太子,必然能将太子平安地带回来。”
晋元帝听闻,擦了眼泪,露出一抹期盼的笑,蓦然想起什么,又收住了笑,“等等,前阵子画骨师不是画了欢儿可能变化的样子吗,你去将那十几幅画像,拿去给他们传阅,务必记住每个模样。”
晋元帝说着,还站起身,迈着脚步就要去找画像。
大太监追着说,“陛下,老奴知道在哪里,让老奴去吧。”
“你那双老手,没个轻重。”晋元帝雷厉风行地去寻十几幅画像,还都放在殿内的不同地方。
将画像悉数交给大太监后,又叮嘱他快些。
大太监领命,抱着十几幅画像离开,见晋元帝此时心情稍好些,忙让人端来吃食,自己退下去办差。
出殿后没走几步,正巧碰到前来探望晋元帝的皇后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