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环到维港的马路上,有辆老式驴车正嘎吱作响的在九龙街头穿梭。
有些倦怠的车夫正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挥着驴鞭,看着道上实在没人。车夫有些无聊,便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张印有黑白图文的报纸在那漫不经心地翻看。
昏黄的灯光下,只有几个大字勉强能让人看清。
九龙戏院特大血案正在侦破!
看到这,车夫来了兴致,定睛一瞧,
经本报社长陈黄溪携各界名流严厉谴责,一直未曾表态的九龙警察司于今日严正声明,决不放过任何凶徒,誓要维护九龙安全。
警察司司长史蒂夫承诺,三日之内绝对破案,还枉死的九龙民众一个公道。
车夫咂了咂嘴,想起身后这批货好像就是警察司的单子,再想想雇主的要求,手中驴鞭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驴车顿时加速。
精美繁复的洋式小楼在驴车两旁飞速倒退,车夫赶着驴车带着货物在夜色中驶向维港码头。
“嗯啊嗯啊”
深沉粗糙的驴叫声响起,驴蹄便停住了步伐,车夫驾车停在了一片宽敞低矮的码头仓库后面。
瞅了瞅黑得看不见月亮的大团墨色云团,车夫取下挂在车前的油灯,转身细细检查着雇主让他这次运的货。
嗯,油布没散,箱子没开,挺好。
车夫放下心来,坐回原座,就着灯光津津有味地看起报纸上那些进步言论。
车后不远,跟了车夫一路的秦淮也低声向着身后的阴影交代。
“于师傅,这车夫是我那个线人安排的无辜路人,等会要是动起手来,你注意着点。”
“知道”
于洋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向秦淮示意他心中有数。
秦淮也将背后借来的精钢银枪往上一托,按着碎云蹲了下来,耐住性子跟车夫一起等着接头人。
“沙沙沙”
良久,细微的布鞋与沙土路摩擦的声音响起,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这鸟不拉屎的码头仓库后面,车夫听见响动,也拿起油灯和短刀警惕起来。
“谁?!”
“这鬼天气能来这破地方的还能有谁?取货的!”
来人正是换下白帽盔服装,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前来接头的沈业。
看着出言不逊,骂骂咧咧的沈业,车夫反而稍微放下心来,回问道。
“信物呢,没见到东西我可不能把货交给你。”
“啰啰嗦嗦,就是麻烦,东西给你,快走吧。”
沈业将信物往车夫身上一扔,就着急忙慌地将裹着油布的长条木箱搬了下来,打开一看,确实是五把顶好的水连珠,这才肯放车夫离开。
车夫见沈业摆手送客,信物和货也都没错,也点点头,转身就驾车离开了。
“他就是那个你说的漏出的马脚?他真能带我们找到阎孝国?”
阴影在秦淮耳旁低语,看着沈业那副懒散的样子,言语间还是有些疑问。
“再等等看,要是没人来,他要走,我们就跟上去看看,瞧瞧他到底要把这货送去哪。”
秦淮跟于洋正说着,两道黑影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沈业旁边。
于洋看着视界中的两道散发着浅浅红色的人形轮廓,也明白正主来了,再想起自己的阎浮事件要求,便低声跟秦淮说道。
“等会打起来,有個叫王忠君的死士头领留给我。”
“明白”
两名精悍死士检查完货,拉住想要离开的沈业,声音沉闷,
“带我们去黑市,有生意要你去做。”
沈业看天气不好,本想回家睡觉,可一听又有生意做,便搓着手贴了上来,像一只眉开眼笑的黄鼠狼一样就是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