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顾昭昭与凌起伫足于云上之腰,此刻的她尽管身披凌起的戎装,却仍觉寒意仿若蛇般般丝丝缕缕地透骨而入。
凌起见她轻柔鼻翼,眸中满是关切, “顾小姐,要不我们这就回去吧。你初次来这云山,若是因此将你冻坏了,凌起可真是难辞其咎。”
顾昭昭稍稍侧首,凝眸瞧着凌起那有些发白的面庞,“凌起将军,这戎装你还是穿上吧,我想再多看看这云山之雪。”说着,她便玉手轻抬,作势要将身上的戎装褪下。
凌起见状,赶忙伸手制止,急切道:“顾小姐,使不得,还是你披着吧。这点寒冷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你若是还想多留一会儿,我自当陪你便是。”
闻听此言,顾昭昭眼角含笑,轻点螓首,转而又将盈盈目光投向了眼前的雪景。
但见山腰之上,皑皑白雪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银辉,恰似柔软的绒毯,轻轻覆于山间。
顾昭昭抬眸望向山尖,其上的雪似玉屑,如银霜,洁白无瑕,与连绵起伏的山峰相互映衬,宛如蜿蜒盘踞的银龙。
凌起见她那般痴迷沉醉的模样,不禁好奇询问:“顾小姐,恕我冒昧,你之前当真没见过雪吗?”
顾昭昭坦然一笑,“不瞒你说,这确是我第一次看见雪。我自幼在南方生活,家中条件所限,未曾去过北方,故而未曾亲眼见过这满山白雪之景。”
凌起微微一惊,诧然道:“京都冬季,未曾下过雪吗?”
顾昭昭轻轻摇了摇头,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思绪,“京都下过雪,只是我未有幸瞧见罢了。”
凌起望着她,心中涌起一丝怜惜,感慨而言: “那今日能与顾小姐一同赏此雪景,亦再是凌起之幸事。”
顾昭昭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与凌起相视一笑,那笑容中似有万千柔情,在这冰天雪地中,如暖阳般温暖人心。
不多时,顾昭昭轻转美眸望向凌起,朱唇轻启,柔声问道: “凌起将军,你说这云山上可有蓝莲花之踪迹?”
闻听此言,凌起面上满是茫然,忙朝着她摇了摇头,言辞惭愧道: “实在抱歉,顾小姐,我平素只知操练将士,久居军中,对小姐所言之物,实未曾听闻过。”
顾昭昭眼波流转间带着浅笑,“将军无需劳心,我亦只是在歌谣中听闻。丫丫姐曾向我提及蓝莲花乃耐寒之物,高山之客,在物欲浊流中不枝不蔓,亭亭净植。若是能有幸得见,那便再好不过。”
凌起一脸坚定,“既然你如此钟爱此物,我这便为你去寻。”
“阿嚏!”
顾昭昭忽地瑟瑟发抖,轻揉鼻翼,面露忧色,“多谢凌起将军美意。我观这天色亦不早了,要不我们还是早些回吧!若是再多逗留,将你冻坏了,届时张伯父怕是要怪罪于我。”
凌起爽朗一笑,声如洪钟: “顾小姐多虑了,我乃耐寒之体,曾经那严寒彻骨的深冬亦未能将我冻死,更何况此时尚是春末。”言罢,凌起潇洒地一甩衣袖,领着顾昭昭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暮色渐浓,如墨般染遍天际,街道之上已无行人踪迹。
帅府门口,青竹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眺望街道尽头,口中喃喃: “凌起将军,你这是将我家小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回来。哎呀!真是急死我了。再不回来,我就要找张大帅要人了。”
没过多久,街的尽头传来清脆的哒哒马蹄声,青竹循声望去,但见顾昭昭和凌起正策马朝着帅府奔来。
待二人驱至跟前,青竹狠狠地瞪了凌起一眼,赶忙上前扶住顾昭昭,焦急询问: “小姐,小姐,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吗?”
“青竹,不必慌张,我们只顾着看那山间美景,一时间竟忘了时辰!”说着,顾昭昭朝着凌起微微福身,抿唇一笑,“凌起将军,今日多谢你一路相陪,昭昭感激不尽。”
凌起忙拱手回礼,郑重道:“顾小姐,这是哪里话,承蒙你赏光,我亦何尝不是看了一天的景,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凌起伫立原地,目光紧紧追随顾昭昭踏入帅府,直至那婀娜身影消失不见后,方才驱马缓缓离去。
“小姐,今日王爷遣人来传讯。三日后,我们便启程回京都。总算可以回侯府了。”
“哦!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哎!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