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泰长公主勉强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晕厥过去,因咬得用力,口腔里的血腥味立马提醒了她, 此时此刻,她决不能退一步。
“方指挥使,本公主未曾想过阻挠办事,只是……”荣泰长公主不忘瞥向当背景板的朱夫人,意有所指,“这朱夫人管着天香酒楼这么大的产业,难免出个差错,本公主也是为了她好,适才叫侍卫过来搜寻。朱夫人 ,本公主说得可对?”
被点名的朱夫人还能如何?就算是实言相告荣泰长公主来者不善,恶意中伤,她一介商贾,无权无势,奈何不了荣泰长公主。虽然——
她背靠大山,不惧荣泰长公主。
当务之急,不该与荣泰长公主发生正面冲突。
“长公主一时心急,做事不周全,情有可原。”到底是不愿白白咽下这口气,朱夫人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含着一丝嘲讽。
周佑宸闻言无声地笑了笑,朱夫人是个聪明人,好歹明面上给足了荣泰长公主足够的尊重,让人抓不住把柄。
“回大人,天香酒楼并无刺客。”
几人一问一答间,那些搜捕的侍卫已对方啸回禀,天香酒楼一切正常,没有问题。
这样一来,事情水落石出,朱夫人无辜,荣泰长公主无端挑衅。只是……
方啸远远地望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周佑宸,心底一沉,便对着荣泰长公主说,“长公主,因天香酒楼无事,长公主此番搜寻到底是有些冒犯了朱夫人。本官顾忌朱夫人与长公主的面子,不做更多评价,只不过,长公主得对朱夫人进行赔礼道歉,圆了这规矩。”
朱夫人若就是一个普通商户,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朱夫人是过了朝廷明路的诰命夫人,这样一来,辱骂有品阶的女眷,哪怕荣泰长公主天家贵女,这件事也过不了关。
“我……”荣泰长公主不敢当着方啸和周佑宸的面态度恶劣,可是她的一番行径早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想睁眼睛说瞎话都来不及了。
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荣泰长公主便硬声道,“方大人是教训本公主吗?本公主倒是不知,方大人什么时候也能对我们这些皇家人指手画脚了。”
荣泰长公主所言非虚,方啸再如何位高权重,说到底也是臣子,荣泰长公主是君,难不成他能逾越君臣本分吗?
周佑宸这时候适时说话,“姑母,方大人也是一片好意提醒,若是任由姑母这般待朱夫人,丢脸的可是我们周家皇族的脸面了。”
三言两语间,就把此事上升到了事关周姓皇族体统的大事上了。
荣泰长公主一听此话,脸色几欲维持不住,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周佑宸!
荣泰长公主算是发现了,为什么周佑润一直对付不了周佑宸,实在是她这张嘴擅长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扭转乾坤。
在心里把周佑宸骂了个狗血淋头后,荣泰长公主努力扯出一丝笑容,语调不高道,“朱夫人,你愿意接受本公主的道歉吗?”
把话头对准了朱夫人,她就不信,朱夫人敢对她有丝毫意见,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周佑宸心里呵呵,荣泰长公主以为以此就能善罢甘休吗?休想!
“长公主,妾身只是市井小民,当不得长公主这声道歉,只不过,”朱夫人话锋一转,“天香酒楼因长公主的侍卫闯入被破坏了不少东西,妾身别的可以不计较,只望殿下将钱悉数赔给这些酒楼伙计,大家都是做小成本生意,一针一线来之不易,没有了这些钱,伙计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番话说得荣泰长公主面红耳赤,那是恼怒的,朱夫人绵里藏针的话听得荣泰长公主耳朵不舒服,又碍于落于下风,只想着迅速了了此事, 便态度不冷不热道,“赔钱?行,多少。”
“三万两。”朱夫人如实报出数字,她又不求荣泰长公主道歉,只要这个长公主少来天香酒楼找麻烦。
“哼!”
荣泰长公主这会儿又不肯了 ,“三万两?你骗我吧,满打满算我就砸了你们这儿的桌椅, 哪儿值当三万两?朱夫人是不是欺瞒本公主?”
荣泰长公主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朱夫人分明是有恃无恐,哪儿来的三万两赔偿?恐怕是信口开河,坐地起价。
心中不喜的同时又把周佑宸恨上了,觉得这件事纯属是周佑宸搞出来的,不然的话她哪儿有今日之祸?浑然不去检讨她恶意骚扰的错误。
对于荣泰长公主的心理,周佑宸不说了如指掌,却也是熟稔七八成。
遂浅笑出声道,“姑母,天香酒楼的桌椅那可是用上好的材料特制的,价值不菲,方才姑母的侍卫打砸了一批,这一批桌椅有所损毁,只是赔偿三万两,细细一算,姑母你似乎有点占便宜了。不信的话,姑母大可问问别人。”
别的不说,就拿天香酒楼一楼摆设的那些桌子,周佑宸识货,应该是专门进口的特供品,这种东西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价值连城了,天香酒楼毕竟也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