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鳌岛上。
通天教主一脸惊讶地看向太素天，道：“女娲师妹，你当年造人真是受父神点化？”
类似的问题，他之前已经问过一次。
当时，女娲对他的回答是“不知道”。
这一次……
太素天中。
女娲娘娘淡淡开口道：“不知道。”
完全一样的回答，但通天教主却在冥冥之中品出不一样的东西。
帝辛说对了？
帝辛这个量劫之中的变数，竟然来自盘古父神？
……
须弥天。
接引准提脸色阴沉无比。
准提圣人蜡黄的脸上，尽是阴霾，沉默片刻后，他才开口道：“师兄，看来不能指望元始了。”
“一旦平心也介入量劫，那么通天的诛仙剑阵，就算能把太上拉下场，我们也万万破不了。”
诛仙剑阵一旦完全摆开，需要四位圣人出手才能破阵。
若只有通天一个，他们只要拉下太上，就可以破阵，甚至心再狠一点，牺牲足够的证元弟子，不拉下太上也能破阵。
但有了女娲后，那就必须拉太上下场才行了。
然而，要是平心也介入量劫，那就算太上下场也没用了。
诛仙剑阵布阵的圣人越多，威力越大。
三位圣人同时布阵，那除非把道祖给拉下来。
但道祖，貌似也是想要逆天的那一位。
接引准提此时对视一眼，同时有了一种相当荒诞的感觉。
一千五百年前，量劫刚起，圣人签押封神榜的时候，明明支持天命的圣人占多数。
当时除了通天反对以外，太上和女娲都是默许，只要求给人族留根即可。
然而自从出了一个帝辛，女娲在长耳定光仙事件后，就完全改了主意，在鬼方事件之后，太上一直暧昧的态度，也开始明显偏向人间。
现在，再加上一个平心。
现在支持天命的圣人，反而成了少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引双手合十，道：“封神量劫已经有变数，看来我西方也要早做准备了。师弟，你可以去一趟，与那两位道友好好谈谈了。”
准提微微睁大双眼，有几分惊讶地道：“师兄，燃灯道友本就有意来我西方，吾现在去找他，倒也合适。”
“但多宝……现在截教如日中天，他岂会答应？”
接引淡淡地看了准提一眼，道：“现在如日中天的是人间，而不是截教。”
准提神色一动，蜡黄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道：“师兄所言有理，贫道这就去东土一趟。”
说罢。
他已经一步走出须弥天，一道西方梵光笼罩其身，掩去了所有因果，让圣人也无法发现他的行踪。
……
幽冥地府。
平心娘娘露出一抹意外的表情，她玩味一笑，道：
“帝辛，你可知，天命既定，巫族不得入世。相柳入世是还你因果，本宫还压得住，但你要想用其他交换大巫，那可就违背天命。”
她说此话时，黄泉之海中，走出一个又一个高大无比的身影。
有的身高百丈，手持干戚，颈上无头，以双乳为眼，以脐为口，一身金戈之气，战意滔天。
有的身缠狂风，长着鹿一样的身体，布满了豹子一样的花纹。头像孔雀的头，头上的角峥嵘古怪，有一条蛇一样的尾巴。
有的周身落雨，身形完全隐藏在水汽之中。
还有身负九翼，一身赤红，身负三杀星之气。
这些高大的身影，每一个都抬起头，看向朝歌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人王的回答。
人间。
朝歌。
九间殿上。
子受看向满朝文武，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群臣听的道：“违背天命？这样的事，孤其实挺熟悉了。”
众臣齐齐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
违背天命，他们追随大王开始斩邪神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子受的声音抬高了几分，在九天十地中回荡，道：“娘娘此言差矣，何为天命？何为既定？”
“天命若当真既定，又何来量劫？天道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养出一场需要降下杀劫才能清理掉的逆子？”
“天命若既定，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时，为何会因开天而薨？若盘古大神的天命就是开天而薨，他为何还要开天？”
“天命若既定，先天三族为何要领万族反抗凶兽？天命若既定，为何最终先天三族又会殒落？”
“天命若既定，那身为盘古父神精血所化巫族，又为何会没落？”
“以孤之见，天命，天命，听天由命。这不过是懦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