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星意识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他的手还抓着什么。
摸上去柔软，却过分冰凉到如同握住一块毫无温度的冰块。
“醒了那就自己爬起来。”裴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如既往地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特质。
踉跄从坚硬的地面爬起来，方锦星的大脑还处于模糊的状态。在这种模模糊糊的状态下，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把裴森的手撒开。
“我……没有死？”他略显白痴问道。
“别问我那么蠢的问题，说出去丢人。”裴森笑道。
方锦星敏锐意识到，裴森面对他的笑容变了。
从前的裴森总是挂着亲切的笑容，却肉眼可见的敷衍客套。
现在的裴森同样挂着笑容，却是清晰可见真情实意的嘲笑。
一方面他知道自己被裴森承认了价值作用，另一方面被毫不掩饰嘲笑后生出了一种无语又认命的麻木感。
“好吧，现在是怎么回事？”方锦星环顾四周。
他们现在还在马路上，没有路灯，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看清楚周围的模样。
被炸得仰面朝天破破烂烂的两辆车子，被剧烈火焰烧黑的地面，还有那已经死透的追杀者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硝烟味，如果再仔细一些，还能从硝烟味中闻到一种被夹在其中的特殊金属气味。
如果方锦星此前不是一个普通人，估计就会知道这股奇特的金属味是特殊矿物特有的味道。
裴森没有多少耐心回答方锦星，上半身靠着已经报废的轿车边，问：“异能是什么？”
方锦星被问得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裴森问得是什么。
“异能”这一词语方锦星只是略有耳闻。从前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方锦星，自从曾经的十区变成现在新九区后，就忙于生存与学习，根本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关心一些大家广为流传的事情。
从前几天开始，目睹裴森杀人，方锦星就知道裴森有特殊的能力。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现在，裴森询问他，他的异能是什么。
“怎么？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教你？”裴森张口又是一句嘲讽。
方锦星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说：“不需要。”
实际上，异能相当于人类的器官，只要不出意外，每一个人都会拥有。承载异能的载体——核心，如人类心脏般存在于大脑内部。
在没有激活异能时，核心就安静沉睡在大脑内部，被人类当做没有被开发的其余大脑一样呵护。
而激活异能制后，核心便成了完全可以感知以及利用的存在。那是和“思考”这一行为同等的，无时无刻不在运行的存在。
因此，方锦星并不需要特意去分析自己的异能是什么，甚至不想要去特意学习异能的使用方法。
只要一个念头形成，就能够自动知晓。
“读心。”方锦星说道，“只要知道读心对象的一些真实信息，就可以读取一部分真实的心理活动甚至捕捉画面。”
得知对方的异能，裴森饶有兴趣挑眉。
她站直了身子，似乎是头一次来了兴趣仔细去观察少年。
这一次不再是当做什么“尸体处理人”，也不是系统说的“男主小弟”，而是一个被打上属于自己烙印，姑且算是“人”的物种。
身形修长，背脊挺直。脸上还有爆炸时留下的灰尘还有被火烧的灰烬。
上半身白色的衬衫破破烂烂，甚至可以说是挂了块布就出来晃悠都不为过。下半身其中一条大腿侧布料完全开裂，露出脏兮兮的大腿。另一条腿也没好到哪里去，鞋子都丢了一只。
怪可怜的，看着像条流浪狗。
这一次终于正眼看人的裴森朝着方锦星露出一个还算有点真心的微笑，“你要不试一试什么效果？”
这个笑容确实把方锦星晃得脑袋发懵，竟然产生了一种被棒子打多后突然塞他一嘴红枣的感激错觉。
由此可见，他被KTV了。
此时还很单纯，只是被裴森口头上迫害的方锦星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眼前的裴森貌似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恶。
虽然她借着拿东西的借口当着他面杀人，虽然她强迫他帮忙处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尸体，虽然她把方晓雪吓得差点当场去世，虽然她直接弄死了他爸，虽然她还要还用他爸的尸体制作炸弹到后面甚至不顾大家死活直接让两辆车一起被炸飞，但她应该还是一个不错的人吧！
“要怎么试？”方锦星下意识问道。
裴森收起笑容，仿佛刚才的笑容是眨眼就消失的幻觉。
“去做客。”裴森说道。
方锦星产生了浓厚的疑问，正想询问裴森要去谁家做客，就见裴森转身离开了公路，径直走向公路旁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