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给宗政宪抽血,荔嘉站在一边。
使用过药剂的血液变得不再浓稠,隐约还泛着金色细闪的光。
荔嘉有点心不在焉。
真正起治疗效果的不是药剂,而是万源之母的血。抽宗政宪的血研究只是个幌子。
抽了两管血,护士推着小车出去了。
荔嘉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对宗政宪说:“聊聊?”
她毕竟对宗政宪有救命之恩,宗政宪不好拒绝她:“聊什么?”
“聊聊你重伤的时候,为什么不给你用圣水。”荔嘉托着下巴,“我做出来的这只药剂还不稳定,怎么会用在一个真正重伤,徘徊在死亡线边缘的人身上?”
“圣水珍贵。”
“可你父亲是宗政主理。”
“……”
宗政宪这才转头看荔嘉。
荔嘉托着下巴的手的食指在脸颊上点了点:“你替他挡了一枪,他连瓶圣水都不愿意给你用?”
宗政宪:“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他。”
荔嘉:“你和他关系不好?”
宗政宪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你没有听过那些八卦吗?我只是个联姻的次子。”
“别紧张,我无意戳你的伤疤,只是闲聊。”荔嘉安抚道,“你父亲说他晚点再来看你,昨天你昏迷的时候,他哭得挺真心实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宗政宪表情更冷了。
荔嘉饶有兴致:“你看起来并不喜欢他,为什么会替他挡枪呢?”
如果宗政宪是暗子,为什么会替宗政渊挡枪,而不是顺其自然的让他死掉呢?
难道秦维焕才是暗子?
宗政宪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毕竟是我父亲。”
荔嘉探究的看了宗政宪一会儿,突然拿出手机在聊天群里发信息。
「代号001:已和暗子搭上线。」
很快有了回复。
「宣传部陈颖迪:这么快,不愧是头部特工。」
「科学院李文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以后关于暗子的消息不用放在这个群里讨论。」
暗子还是没有发言,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否定。
抬头看宗政宪,宗政宪没有玩手机,也不像是发呆。
他垂着眸子,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如果宗政宪不是暗子,再试探下去就会引起他的警觉了。
荔嘉换了话题:“唯一成功的一支治疗药剂被你用了,你的内部脏器恢复得会慢一些。你需要静养,清淡饮食。”
宗政宪点头:“多谢。”
“不用谢。”荔嘉道,“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宗政宪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和平常一样。”
“那就好。”荔嘉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或许很快就会不一样了。”
大概下午六点的时候,宗政渊带着秦维焕再次来到了医院。
荔嘉回避,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大概谈了一个小时,隐约能听到争吵声,然后是宗政渊怒气冲冲的开门,快步走出大楼离开。
宗政渊离开后不久,秦维焕也慢慢悠悠的走出来。
荔嘉抬眼:“这么快?”
秦维焕坐到她身边,情绪不怎么高:“嗯。谈崩了。”
荔嘉像是不在意一样随意闲聊:“谈什么了。”
也不知道秦维焕是不是有意的,他说:“横竖阿宪现在工作不了,爸就让他和女士约会培养感情。”
荔嘉装作忿忿不平:“在医院?这对女士也太不公平了。”
“呵……”秦维焕像是在嘲讽谁,“有些人巴不得……”
荔嘉不知道他指代的是谁。是宗政宪?宗政渊?还是要和宗政宪在医院约会的那位女士?
秦维焕低头,语气抱怨:“我和阿宪不是工作维护权威就是配种延续血脉,真是没意思。”
“从前是阿宪工作,我负责约会。”秦维焕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现在阿宪受伤了,就成了我工作,他和女士约会。”
秦维焕再次抬头,眼中多了一些曾经在宗政宪眼中见过的冷漠:“我要顶替阿宪成为议员了。”
荔嘉心中思考。
宗政宪很明显是戒备着秦维焕的,秦维焕却似乎和关心他的弟弟。
现在私生子要从婚生子手中接过权柄了,在秦维焕眼中却看不到喜悦。
是伪装得太好了,还是另有隐情呢?
荔嘉按照正常人听到这句话的反应说:“恭喜。”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秦维焕眼中的冷意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调皮活泼:“你记得安慰阿宪哦,现在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这场刺杀,宗政宪重伤又丢了权利,秦维焕成了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