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四周一片昏暗。手腕处一阵刺痛,林棉拼力挣扎,才发现自己被绳子捆住了。她睁着眼睛,观察四周。这是个废弃的木屋,四周一片破败,只有地上微弱的火苗摇晃。外面传来沙沙的树叶和风声,听上去像是深山老林。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隐约听到外面打电话的声音。“想要你的女人活命,就把你手里的证据全部销毁,否则天亮之后,她会尸骨无存。”是汪豫山的人!林棉立即惊醒了。时凛手上有汪豫山致命的证据。如今这个节骨眼,敢迫切对她下手威胁时凛的,只有汪豫山。林棉的神经绷成一条线。明明已经那么警惕了,却还是落进了汪豫山的圈套。“吱呀——”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进来,堆在火堆旁。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的帽子,衣领竖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双眼睛透着犀利冰冷的光。四目相对,林棉的心跳停了一下。她盯着他的身形,几乎一眼就辨别出来。“你是昨天那个面包车的司机。”男人笑了声,声音冰冷沙哑,带着几分沧桑。“魄力不错,眼神也不错。”他盯着林棉,语气起了杀意:“昨天破坏了我的任务,害我差点暴露,那今天就替时青岩去死吧,你死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不敢杀我。”林棉点破了他的目的:“你想拿我跟时凛做交易,只可惜,就算没有时凛手上的那些证据,汪豫山也失去了上级的信任,他注定要被调查,注定要丢了这个位置,你们谁也无法力挽狂澜。”男人脸上没有一丝动静。他低头往火堆里添柴,对她的话没有半分的在意。“我只执行任务,不管其他。”不管其他林棉的心下沉到底。这种麻木不仁的态度,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听陈焰说过。古代有死士,现代同样也有,以执行任务为主,最常见的就是杀人灭口,做一些雇主不方便的事。他是汪豫山的杀手林棉屏住呼吸,双手不自主的挣扎摩擦。她内心很清楚,即便时凛把证据销毁了,自己一样活不成。他根本没有让她活着离开这里的打算!“别费力了,在我手上还没有逃跑的目标,你也一样。”男人低沉地笑,语气间夹杂着轻蔑:“汪豫山手下的那帮蠢货,水泥封个尸都能被发现,若是交给我做,三十年也无人知晓。”林棉努力镇定下来,望着跳跃的火苗。“你做这种杀人的行当,你女儿知道吗”男人的手停顿下来。林棉的视线落在他卷起的小臂上。幽暗的火光下,黄黑皮上印着个粉色的小猪佩奇水印,旁边还有个蓝色的艾莎公主。几乎不用猜测,就能知道他的家境情况。他应该有个女儿,年龄还不大。看样子,他还很宠他的女儿。男人垂下头,粗糙的指腹轻轻抚摸着那突兀的图案,忽地笑了。“穷人没有选择,穷人只在乎能不能活。”他不屑地低喃:“社会上的偏见就像一把大刀,只要犯过事,这辈子都不能翻身做好人,我不能,我的女儿也不能,与其如此,还不如送他们都去死。”“什么好人,什么守法,换来的不过是一次一次的欺凌和羞辱,小姐,你们有钱人高高在上,装腔作势,怎么会理解人性的恶。”林棉蹙起眉头。她想说不是这样的。社会的规则远不止此。可还没等她说话,外面就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男人警惕心起来,立即拔出腰间的手枪,上了保险,贴在门口往外看。今晚的月光很亮,即使处在深山老林,依旧能看清外面的地貌。一片寂静,没有人。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杀手的预感最为准确。一旦有异动,就必须要换地方。男人将手枪放回去,返回木屋,拉起林棉就往外走,企图转移藏身地。林棉看准机会,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火堆上。手上被捆的绳子瞬间着了火,迅速燃烧起来。她痛得惊呼,在地上打滚。火苗在她的手上不停燃烧,很快就烧到了衣袖。男人见状,没办法,直接抽出匕首挑断了绳子,扑灭她袖口的火星,拉着她往外跑。林棉的手恢复自由,加上刚才的滚烫火苗,她缓了几秒才缓过来。出了木屋,外面是一片山林,坑坑洼洼,辨不清方向。她一只手被男人紧攥着,踉踉跄跄往更深的方向跑。就是现在。她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突然伸过去,拔出男人腰间的枪,对准他的身体,扣动板机——砰!巨大的响声在山林中回响。惊的鸟声一片。男人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整个人摔倒下去。林棉用力甩开他的手,死死握住手枪对准他,月光下,隐隐可见他的胸口在流血。“别过来!”她低声警告,后退几步,扭头往相反的方向跑去。男人见状,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追上去。林棉想再开枪,才发现这枪里只有一颗子弹。无语……即便是中了枪的杀手,和手无寸铁的女人相比,实力依旧悬殊。他没多久就要追上来。林棉的心脏砰砰直跳,拼了命的往前逃。千钧一发之际,侧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嗷呜”一声冲着林棉扑上来!........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