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下午申时,观童手下五万人尽数到达昌黎县北面,旌旗猎猎席卷,如若黑云压城,五万大军与城墙上的明军隔河而望。昌黎县城这边,则有条不紊的在朱肃的命令之下合拢城门、征兆民兵,得民兵一万五千余众。
“没想到竟有如此之多的人踊跃参军,看来,此地百姓早已苦纳哈出久矣了。”城楼之上,茹太素轻抚长须,看着密密麻麻的民兵感慨道。
“只是这些新兵缺少装备和训练,终究不能有什么大用。”朱樉说道。虽然也意外于能短时间内征召到如此之多的民兵,但这一路行来,朱樉也已经明白打仗并非只是靠人数多寡那么简单。他有些担心的看向朱肃:“老五,城外足有五万,真能守得住嘛?”
“有何不能。”朱肃与朱棣二人对坐在城楼之上,朱肃还伸手给朱樉斟了一碗茶水:“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算上新征兆的这万余民兵,我军足有接近三万之数。无妨,无妨。”
说着,转头看向茹太素道:“老茹头,县城中还需要你主持大局,你且先回县衙去吧。”
“对了,那些俘虏记得在城中妥善安置,不要给城外的敌军钻了空子。”
看朱肃的架势,茹太素心知几位殿下是要在城楼上提振军心。他本来还有些担忧,但朱肃的那一番分析,也给了他一些信心。想想自己不通军事,确实还不如在城中安抚百姓,便拱拱手道:“老臣明白。殿下还请以自身安危为重。”
“若是……若是事不可为,殿下可留老臣独守此城,殿下自带人后撤……”茹太素想了一想,附耳对朱肃说道。
“哈哈哈哈。老茹头你这般担心做甚。”
“我视城外元军,不过五万草芥,只需端坐于此,儿郎们自会为本王破之。能有什么危险?”朱肃故意大声笑道。
身旁,本来还有些惶然的军士们听他这么说,顿时也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五殿下如此自信,莫非城外那些元军,当真是不堪一击?
“三位殿下,敌人开始渡河了!”侍立在旁的大将曹渊道。
众人立即将眼光转向了城外的元军之中,只见元军并不搭设营寨,在略微休憩一番之后,便直接起身,开始强渡河道。
“呵,好生狂妄。”朱肃冷笑一声,站起身来。
“诸君,看来,对面的元将,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啊。”他故意环视了周边将领一眼,果然眼见元军不扎营就直接渡河攻城,一群大明将领的眼神皆都不善了起来。
不设营寨就直接攻城,他们莫非是以为昌黎城中的明军都是泥捏的,随随便便就能一鼓而下不成?
“奶奶的,殿下,给我老常一支骑兵,趁着他半渡河道,我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先前还面色凝重的常茂此时已经暴跳如雷,提着大铁矛就向朱肃请战道。其余诸将也是义愤填膺,纷纷下跪请求开城出战。
“开城出战倒是不必。”见军心可用,朱肃笑了笑,又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既然他们想攻城,就让他们来攻吧。”
“本王本来已有退敌之计,不过现在看来,用计击溃这些元军,终究不如直接在这城墙上将他们的攻势统统打下去。”
“这一战本王只做璧上观,若是你等不是那群元军的对手,本王再出手,如何?”
听朱肃故意这么说,一群明将顿时血往上涌。常茂哇哇大叫:“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我们不如这群元狗吗?”
“奶奶的,这一战的军功我老常自个取了,哪能次次都仰赖殿下的妙计?早些赚够了军功,也省的总有人说我这国公做的名不副实!”
其余人等听说殿下真有妙计,也顿时就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心既然定下这气性也上来了:同样是一对肩膀扛着一颗脑袋,区区五万元军莫非还能怕了他不成?这一回就靠我等将这五万人守下来,也省的殿下觉得我们只会吃粮!
转瞬之间,元军先锋已度过了河道,一群将领瞬间各自就位,当真自己忙碌起防守来。朱棣看着一脸淡然的朱肃,低声道:“五弟,你当真有什么破敌的妙计?”
“四哥觉得呢?”朱肃抬起头,对朱棣眨了眨眼睛。
朱棣一瞬间全明白了,自家五弟这么说,不过是给手下将士们一层底气而已。
故意在城楼上饮茶也是,说是有破敌的妙计也是,不过是提振士气的一种手段而已。为的,只是守住这一波来自观童的进攻。
见城楼上已经开始抛射箭雨,朱樉问:“老五,对方终究有五万人,我等却只有一万。若是敌人连日强攻,如之奈何?”
“呵,五万大军,一日靡费就不知凡几。他观童能随身带着多少军粮,足以支撑他连日强攻?”朱肃道。“以我看来,他们能有个三五日的粮,便已经是极限了。”
“这三五日定然是恶战,我们必须守住这座县城。等待观童军中乏粮……便是转机。”
朱肃的眼中有精光一闪而逝。不止是观童,此时在永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