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对你不错。”贺知舟声音很淡,大半张阴郁的俊脸,在初上的华灯下,忽明忽灭。
安宜懵了。
做梦都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发微信给她的人,竟真是沈向远,天地良心,他俩统共就没见过几次面,更别提私下里联系啊。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下意识就要去抓,试图抓住贺知舟的手,把手机夺回来,搞清楚信息的内容,也才好做后续的打算。
“不是那样,那是哪样?”贺知舟手举得高高的,讥讽的嘴角,勾勒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竟然笑了!他那样强势狂妄的人,竟然会笑!
安宜就更紧张,更想知道沈向远发了什么,才把贺知舟气成这样。
“你先把手机给我。”不敢再强夺,以免这男人怒上加怒,大吵起来,闹得不可收拾,她只能试着打商量。
又是硬抢,又是说软话的,台词不少,但没有一句是直接否认的,否认她和沈向远的交情。
可想而知,在她心中沈向远是有几分份量的,至少到了大半夜可以互通微信的地步。
“不是他。”贺知舟深邃的寒眸微眯。
手机递过去的同时,眼皮也跟着垂下,清冷的眉眼,直视她不敢与之对视的眼睛:“是你工作群的同事发的,一张夜宵照片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怔愣片刻,安宜猛然抬头,苍白的小脸陡然涨红起来:“你诈我?”
“这不是诈到了?”贺知舟抬手,凉得惊人的手指,缓缓掐住她夜色下愈发白皙细腻的下巴:“那小子就那么好,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我?还是说,做我的女人,真让你那么为难,你宁愿陪那小子吃苦,也不愿意安安分分的留在我身边?”
嗅到了硝烟的味道,不想牵连无辜,安宜试图讲道理:“愿不愿意留在你身边,是我们俩的事,和沈向远无关,贺知舟,我和他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要护着他?”贺知舟认定安宜刚刚是去见沈向远了,否则也不会笃定发信息的人是沈向远。
见事已至此,她还不承认,他手腕失控的上扬,巨大的力道都快把安宜提起来了。
喉咙口空气稀薄,安宜不得不踮起脚尖,好让自己呼吸得顺畅一些,即便如此,男人暴戾的表情亦无半点缓和,一双幽黑发亮的眸子,深深的注视着她,好似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怎么会是罪人呢?
她唯一的罪,就是爱上了他,大胆对他表白。
她爱得单纯,从无半点不合时宜的幻想,得知他要另娶他人,她再痛也愿意放手,可是他呢?
明明不爱她,还执意把她囚禁在身边,她都屈服了,他还不信任,狠心把她捧过去的真心,用钝刀一遍遍的切割。
忽然觉得挺没趣的,力量悬殊的纠缠挺没趣的,心里带了气,安宜犯倔的毛病又犯了,明明难受得不行,始终不肯低头认错。
贺知舟等了许久,没等到她的坦白,他气得牙关都咬紧了,又不能负气把她给杀了,只能忍着怒意,扯着她,将她拖回车上。
咔哒,车门锁上,油门踩到最顶,黑色豪车风驰电掣的离开。
下一秒,一辆低调的白色豪车,缓缓从夜色里驶了出来。
缓缓降落的车玻璃,露出女人带着几分锐气的眉眼,和几分讥讽的笑容。
安宜预料中的狂风骤雨,并没有来。
贺知舟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只到地方后把她扔下车,也就走了。
如此轻描淡写的对待,太不符合他欲把一切掌控于心的脾性,安宜心里条件反射是有点忐忑的。
搞不清楚贺知舟的心思,不知他到底要怎样处置自己,也不知他会不会转头去对付沈向远,对着沈向远的空白对话框,揣揣了好一阵,安宜还是把手机给放下了。
罢了,还没有发生的事,她操心这么多干什么呢。
与其操心沈向远,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
从翻脸的第一天,贺知舟就是风卷残云的,向来强势暴躁的男人,突然冷静下来,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安宜的担忧,在第二天成了现实。
翌日一大早,她收敛了昨日的不愉快去公司上班,刚到办公室,就敏锐的感觉到气氛的不一样。
从办公室门口到她的工位,一路过来,所有同事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隔得远远的偷看,真靠近了又躲,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马上就要被秋后算账了。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怎么大家都那样看我?”安宜凑到隔壁莫莉莉的工位,问。
自问和莫莉莉关系不错,真有什么事她应该也是愿意说的,谁知安宜一凑过去,莫莉莉竟像碰到了非常晦气的脏东西一样,直接躲开了。
安宜懵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