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面容惆怅,目带祈求:“姑姑她就是没有安全感,兀自逞强。”
她在间接的引导今日病房里发生的那些事。
姑姑在贺家的真实处境、得了肾病还隐瞒至此的真正原因,她相信贺景山是知道的,要不然他以前也不会隔三差五给姑姑送礼物,偶尔也会单独带姑姑去外面吃饭约会,对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女也很照顾。
无外乎就是知道贺老太太的整治,但又没有从根本上去解决罢了。
“她都是贺太太了,该有的体面全都有了,怎会如此的没有安全感?”贺景山皱眉,沉声。
安宜一股子期盼堵在喉咙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姑父?”
怎么会呢?
整个贺家,别人或许不会在意姑姑的死活,姑父他也不在意吗?
恋爱五年,结婚十年,姑姑短短三十五年的人生,就有十五年属于姑父,他对姑姑,就一点真心实意的情份都没有吗?
“接下来我会多抽时间,好好的陪陪她,也会找最好的医生请最好的护工,总之不能让她病中还受委屈。”贺景山声音如常,眼神清明的像是没注意到安宜的失望。
安宜脸上的愤懑,如退了潮的海水,一点一点的溃散下去。
没必要再问了,姑父显然主意已决,她问怕是也没有用。
也没必要失望。
贺知舟临走前不是提醒过她吗?
他说:“你要是觉得我处理得不够好,不妨就等一等,看看我父亲会怎么做。”
他这是了解他的父亲,知道他们这种家庭,无论有没有爱,都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