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能知道金龙卫,这并不稀奇,历代皇帝皆有隶属于自己的金龙卫,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可是暗龙卫是政渊帝自己创建出来的,除却那些仿似杀人机器的暗龙卫,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太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
就算太子知道了又如何,他是绝无可能算计到暗龙卫身上的!
政渊帝猛地一掌拍在了龙椅上,只听一声细微的声响传来,然后……
太子忽地再次猖狂大笑:“我说过,父皇不要做徒劳的挣扎,父皇怎么就是不信?”
而伴随着他的大笑声,一同传来的是那些金龙卫倒地的声音,以及一名跪倒在政渊帝面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口中涌出无数黑血的暗龙卫。
政渊帝死死地盯着那名暗龙卫,也几欲吐血!
他知道这场与自己儿子的较量,是自己输了!输在了自己对邵穆漳的疏于防范,输在了自己不够了解邵穆漳阴险无耻的程度!
“邵穆漳!”政渊帝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然后语气忽然平静下来,“朕不会写退位诏书,更不会在你写好的退位诏书上加盖玺印,你要想登基为帝,除却血洗朝堂、弑父杀君、谋逆夺位,没有旁的办法。”
“你以为我不敢?”太子一脚踹开护在政渊帝跟前的汪庆生,伸手直接薅住了政渊帝的龙袍。
“你敢,你当然敢!如今你有何不敢的?但是你记得,你永远都要背负着血洗朝堂、弑父杀君、谋逆夺位的臭名,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洗脱不掉!”
“那又如何?成王败寇!谁敢说一个字,杀满门!谁敢写一个字,诛九族!”
政渊帝也反问了一句:“那又如何?”
太子一怔,什么那又如何?
“你即便是将敢说敢写的人全部杀光,哪怕你将整个雨墨国的百姓全都杀光,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那也还有西齐,还有峰洪国、东零国、金北国……你能连他们也全都杀光吗?”
不等太子反应过来,政渊帝又道:“对了,以如今的形势来看,或许不等你登基为帝,雨墨国就已经被灭国、不存在了,你根本不用忧心方才所说的事情。”
太子冷哼道:“父皇,你以为我是你吗?兵符如今尽数在我手中,我的号令众将士莫敢不从,雨墨国岂会被灭国?在这里东拉西扯,妄图拖延时间,你以为会有什么人来救你吗?父皇,别做白日梦了!”
政渊帝还想再说什么,太子忽然疯狂咆哮道:“现在立刻在退位诏书上加盖玺印!你一刻不盖,我就切掉你一根手指!两刻不盖,我就切掉你的手掌!再不盖,切掉你的双腿!”
太子拽着政渊帝的龙袍,将他拉近到自己的面前:“父皇,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不要逼我!”
政渊帝神情一滞,他看出了太子眼中那浓郁的疯狂之色。
许是政渊帝的惊疑,让太子误以为政渊帝他还是在拖延时间,当下越发不耐烦,一把将政渊帝甩向了御案。
政渊帝下意识地以手撑住御案,却不想下一瞬手上传来一阵剧痛!
“逆、逆子……”政渊帝捧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御案上赫然留着一截断指!
谁也没有想到,太子居然会疯狂到当真对政渊帝下手,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而太子手中拿着一把滴着血的长剑,道:“父皇,我说过不要逼我!加盖玺印,退位让贤!否则,下一次就是你的一只手掌!”
“邵穆漳,你居然胆敢伤害皇上,你这个……”一朝臣愤怒大骂,却在下一瞬捂着自己的咽喉倒在了其他人身上。
太子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继续用手中的长剑指着政渊帝:“盖印!”
政渊帝捧着自己的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不言不语。
就在太子还欲再大喝一声之际,只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政渊帝的眉眼微微动了一下。
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厮杀声阵阵传来,大殿中的众人,甚至都看到了殿门外喷洒的血,然后声音渐远,继而慢慢消失。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众人全都屏息等待着,等待着看进来的是什么人,看最终获胜的事哪一方。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全副铠甲,周身沾满了血迹的人走了进来,跪地禀道:“启禀太子殿下,擅闯入宫者已经全部清剿干净,请殿下放心。”
“好!哈哈哈……”太子大笑,他手中的长剑,因为他的大笑而晃动着,在政渊帝的龙袍上划了几道口子。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这点细枝末节了。
只见政渊帝从面有得色,到不敢相信,再到渐渐呆滞,最终面色灰败的颓然坐倒于龙椅上!
邵穆漳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怎么会将他的人悉数剿杀掉?
怎么可能!
不管政渊帝的内心,如何的不肯相信,事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