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长公主自是记得沈凌欣的,甚至可谓是印象深刻,还因着沈凌欣是宸阳侯未婚妻的身份,而越发不待见她,所以听到门房来报,直接就给拒了。
倒是一旁的然尘,伸手扯了一朵花下来,开口道:“长公主别不见啊,你不想见,我还想见一见呢。”
庆阳长公主沉默了一瞬,应了然尘的话,让门房放沈凌欣进府,只不过到底是心里不痛快,撇下然尘自己回了房间。
所以,沈凌欣进了长公主府之后,首先见到的不是五皇子,也不是庆阳长公主,而是然尘。
然尘笑嘻嘻地瞅着沈凌欣,道:“是不是因为周沐寒那家伙进了天牢,沈大姑娘才想起我来?要不要我带你进天牢,去看看他在里面,过得有多滋润?”
然尘还有闲心开玩笑,可见是对周沐寒的处境,半点都不担心。
而他也的确是不担心,虽然他跟着周沐寒只有几年的时间,但是他对周沐寒有着一种莫名的自信,坚信不管到什么恶劣的地步,周沐寒都有本事翻盘。
也是基于这种坚信,然尘才会选择回了庆阳长公主府,直截了当的去问了庆阳长公主身边的桃樱,究竟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其后,然尘还以对方想要达成的目的,反过来威胁了桃樱,让她给同样中了蛊毒,才会对他“情有独钟”的庆阳长公主解了蛊毒。
也是由此,庆阳长公主对于然尘,有着很复杂的感情,对他多有包容与忍让,任由他住在长公主府上作威作福。
当然,这其中还有桃樱这个人,或者说这伙人存在,依旧对他们存在着威胁有关。
沈凌欣看了一眼然尘,见他伸手扯着一朵又一朵花,状似悠闲和百无聊赖,只目光冲着西北角的方向瞥了瞥。
沈凌欣会意道:“然尘先生还有这等权势呢?只不过我此来,并非单单是为了见先生。”
“哦?不单是见我,那还为了见谁?莫不是长公主?可惜长公主似乎不想见沈大姑娘呢。”
“许是下人没有说清楚,我刚从宫里出来,恰巧碰到皇后娘娘要送东西给五皇子殿下,我便自告奋勇,将这件事揽了过来。”
然尘就笑了:“为了那个小家伙啊!我还挺喜欢他的,如此我便陪你走一遭,也免得你在偌大的长公主府迷了路。”
二人说着话,就往后院行去。
及至走出去很远,然尘忽然压低声音道:“沈大姑娘来究竟是做什么?若是无事,赶紧回文顺侯府去!长公主府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和庆阳长公主在府里都是举步维艰的,要不是他有所凭恃,他们早被人生吞活剥,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凌欣也同样压低了声音,急急地问道:“你先前所说的童男丰养脏腑,食之可长生的邪术,是不是还有旁的要求?比如……”
停顿了一下,沈凌欣终究是吐出了那句话来:“必须是血脉至亲才可?”
“你怎么知道?”然尘诧异至极。
“果然如此。”
“你问这个做什么?”然尘满是不敢置信的追问着,“你别告诉我,你当真相信有什么长生法,要去尝试一下!”
闻言,沈凌欣简直想剖开然尘的脑子,看看他究竟脑子是多么与众不同。
而沈凌欣不回应,然尘还当她是默认了,当下也顾不得远处还有人盯着他们,当即急声道:“试不得!要知道不但童男需得是血脉至亲,还要配合旁的亲人的鲜血,还有许许多多的要求!而且,长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世上就没有什么长生不死!”
听到然尘说的这些话,沈凌欣心中忽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已经想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那就是那位高坐龙椅上,藐视众人做蝼蚁的政渊帝!
与此同时,她也替五皇子以及庆阳长公主觉得悲哀。
在政渊帝的眼中,他们这两位血脉至亲,与旁的人没有什么不同,皆是可以利用和随意牺牲的蝼蚁罢了。
“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万万试不得,听到没有?”然尘见沈凌欣始终不说话,还似乎有些神情恍惚,当下有些急了。
“然尘先生放心,我活得好好的,不会去尝试什么邪术的。”
“那你……”
“不过是忽然想起来,随意问问罢了。然尘先生若是实在无聊,不若去天牢里,替我送封信给宸阳侯?”
“送信?可以。把信给我吧,保证送到周沐寒手里。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然尘很是无所谓地回答,随后又补了一句:“别人看不看,我可不敢保证。”
沈凌欣微微勾了唇,说:“信我还没写呢,等我写好了,再给先生送来。”
“还没写,就让我送?沈大姑娘什么时候,也跟周沐寒那家伙学坏了!”然尘不满地大叫。
沈凌欣笑而不语。
这时,许是听到了然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