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都打听清楚了。”司白与沈凌欣一同坐在前往宗盛寺的马车上,口里叽叽喳喳地说着:“昨个儿看到的那位的确是宫里的太医,听说是太医院……院首!”
“院首,好像是这么个官名。已经来侯府不止一回了,二姑娘的手治好了,徐姨娘脸上的疮疡,也好了许多呢。”
接着,司白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又说:“姑娘你知道吗?奴婢听说徐姨娘的脸烂成那副样子,不是生了病,而是中毒呢!这回来的这位院首诊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司白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嘀咕,却不知她口中的下毒之人近在眼前,就是她家姑娘!
对于徐姨娘被诊出来是中毒一事,沈凌欣并不吃惊,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她是懂得的。
她只是在好奇沈宏方怎么请得动太医院的院首。
“姑娘,您有在听奴婢说话吗?”司白气恼恼地质问。
这小丫头经过之前的一番惊吓,胆子似乎大了起来,都敢质问起她来了。
沈凌欣不由得抬手,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说:“听着呢。你还想说什么?”
司白委屈地摸着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着:“姑娘不要老是敲奴婢的头,万一敲傻了怎么办?”
不敲也挺傻的,沈凌欣不禁失笑,继而肃容问道:“好了,以后不敲了。可还记得我先前的话?”
“记得。”司白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细数:“夫人问什么,都回答好。老夫人好,侯爷好,二姑娘好,少爷好,尤其姑娘更好,总之一切都好着呢。万万不能告诉夫人,姑娘去了城东市集!”
“记住了就行。”沈凌欣点了点头,她这么做也只是不想让母亲担忧而已。
“哎?顾念你快看,那是不是执青姐姐?”刚一下了马车,还没进宗盛寺寺门,司白就眼尖的看到了执青,“执青姐姐!”
执青听到声音,提着裙角跑了过来:“奴婢见过姑娘,姑娘来了就好了。”
“执青,可是出什么事了?”
“奴婢正要回府与姑娘说,秦国公夫人得知夫人在宗盛寺拜佛,就也跟着来了宗盛寺,只说想与夫人说说话,嬷嬷不放心,就遣了奴婢回府寻姑娘来。”
听执青提到秦国公夫人,沈凌欣就顿时恍悟过来,林嬷嬷怕那秦国公夫人重提退亲一事,再气着母亲。
“走,去看看。”沈凌欣语气中,带着丝丝冰冷。
“原本想着好好与你家说这退亲的事,偏生你们这般不识抬举,那就休怪……”
“秦国公夫人想要如何?”沈凌欣迈步踏入禅房,伸手扶了被气得浑身哆嗦的林氏坐下。
“先前我已经说过,想要退亲,可以,满足我提的三条要求即可。秦国公夫人不答应,却又跑来寺庙里逼迫家母!怎么,是打量着家母无人撑腰,好欺负?”
秦国公夫人与林氏说了好一会儿,此时已然是满心的不耐烦,见沈凌欣来了,更是没有好声气儿地道:“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如沈大姑娘这般自己出头的?你究竟知不知道廉耻二字如何……”
“秦国公夫人慎言!”林氏不等她说完,就已然断喝出声,“欣儿如何,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来管教。”
言下之意,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林氏是性子柔弱,但她爱女儿的心丝毫不弱。
她不同意退亲,是怕亲事一退,欣儿就没了活路,但这并意味着就要任由旁人羞辱欣儿!
“你……”秦国公夫人勃然色变,“你说轮不到我管教,我也不想去管教!”
“既然如此,何不痛快应了退亲一事,把定亲信物还来?在这里推三阻四,还不是想赖上我秦国公府,讨要好处?我告诉你们,我家正儿身为国公世子,金尊玉贵地长大,莫说只是区区侯府嫡女,就是公主也配得上。”
“那就去配,在这里聒噪什么?”
“什么?你再说一遍!”秦国公夫人只觉得气冲头脑,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高亢了起来。
“我说,既然秦国公世子配得上公主,那就去配,在这里如蚊蝇一般吵嚷什么?这般推三阻四,是找不到门口?我给你开门就是!”
说着,沈凌欣“唰”地一下把门打开,伸手往外一指:“世子配不配得上公主,怕是由不得秦国公夫人说了算!难不成秦国公夫人还想替皇上、皇后娘娘拿主意,给公主做主婚姻大事?”
先前就因着秦国公夫人的声音,引来了不少香客的观望,本还不知是什么人吵嚷,被沈凌欣这么一打开门加上这几句话,众人顿时心中了然起来。
秦国公夫人怒喝:“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
“世子连公主都配得上,这话难道不是秦国公夫人亲口说的?只允许夫人说,不允许我重复?好,我的不是,我不该重复夫人的话。”
沈凌欣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