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建国之后,太祖雄才伟略,按照功勋,分封了四王、八公、三十二侯,伯、子、男等爵位若干,并定下了降等袭爵、以功封爵、无功转爵的规矩。”
“太祖又怕四王、八公威望日盛、拥兵自重、尾大不掉,便想了个实爵虚权,以下制上,相互制衡之策。”
“意思就是,东南西北四王并八大国公,只有爵禄富贵,而无兵权,天下兵权尽入侯、伯之手。朝廷以侯伯之众制王公之重,又以王公之威制侯伯之权。如此上下相持,军中稳定,朝廷无忧矣。”
贾琮想了想道:“既如此,琮何能崛起?”
牛继宗嘿嘿一笑,眼中射出与他外貌绝不相称的精明,道:“此一时彼一时,哪有万世不易之良法?太祖的法儿虽好,可至今近百年,当年开国王公一脉在军中留存的香火人情,早已消散的七七八八,后辈子孙又人才凋零。而侯伯一脉长盛不衰,威权日胜,许多早已不把曾经的老上司放在眼里,且又经历过太宗、太上皇时几次大的变故,单是侯府就更替了十余家,伯爵以下更是不计其数。”
“如今军中早已失衡,王公一脉虚悬,侯伯一脉势大难制,已成朝廷心腹之患。今上英明神武不逊太祖,早有心制衡,奈何御极时日尚短,王公一脉又无什么人可用……”
牛继宗声音转低:“故而今上别出心裁想出了一个妙法,借王公之力,以庶制贵,由下而上。”
“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重新启用王公一系,选拔民间武士充为中下层军职,合王公之贵爵、草野之壮士共同牵制侯伯集团。”
贾琮点点头,总算弄清如今勋贵的境况,疑道:“世伯所言皆是朝廷大政方针,与琮有何关系?”
牛继宗笑道:“这便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朝廷以武举选拔民间勇士,圣上更是要朱笔钦点武举三甲进士,一旦金榜题名,便是天子门生,虽说比不上文举,但也不差。今年正是武举大比之年,你何不也去比一比?”
贾琮眼睛一亮,旋即苦笑摇头:“世伯,我从没参加过武举考试,想来和文举一样,都是要层层筛选,我哪有资格参加会考?其二,若是再过几年,我倒是有几分把握,而今习武之日尚浅,哪能比得过天下英才?”
牛继宗哈哈一笑,道:“你是国公府子孙,不必经过武举乡试,可直接参加会试,我等勋贵与国同戚,岂能如泥腿子一般层层考试?此其一。其二,我问过你师傅,他也认为你可参加武举,何况到会考还有好几个月,以你的天分才情应无大碍。其三,若你错过这一科,恐三年后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贾琮一愣,忙道:“请世伯明示?”
“刚刚我说了,今上重启王公一脉,譬如你家舅老爷王子腾任了京营节度使、姑爷林如海任了两淮盐院,而世伯我则蒙今上点为今科武举主考。”牛继宗笑道。
原来如此,贾琮松了口气,如此一来,自己参加武举岂不是手到擒来?看在救了牛大宝的份上,头甲进士及第不敢说,但好歹混个二三甲武进士。
“承世伯教诲,琮必参加今科武举考试。”贾琮站起来躬身道。
牛继宗点点头:“你明白就好。武举与文举不同,文举天下瞩目,从命题、考场、弥录、滕封、阅卷各个环节都滴水不漏。而武举,除了考校武略兵法之外,还要考骑射、步战等,其间就大有可为。”
“譬如骑射,战马和弓箭的好坏直接影响成绩,且考场环境熟悉与否也有重大干系;譬如步战,全国成百上千武举人进京,如何分组而战,里面大有学问。”牛继宗微笑道。
贾琮心领神会,这他妈就和后世体育比赛一样,你熟悉场地,有主场优势、裁判优势,就占便宜,更厉害的就是分组,你若是分个鱼腩组,随便就能出线,若分个死亡之组,直接就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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