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怕的?喜欢就喜欢呗,真发现他不怀好意就把人踹了,有什么好纠结的?”闺蜜看着云晓雾神思不属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他不喜欢我。”那我为什么要眼巴巴去喜欢他?凭什么?我又不差。云晓雾的神情与其说是伤神,不如说是愤愤不平和不服气。
闺蜜想也不想道:“那你现在把人踹了。”换来云晓雾一个愤怒的眼神。
得,这小祖宗又舍不得。
“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喜欢你呢?”
“他们那一行有专门的培训,教他们怎么假装表现得对金主情深似海。”
好,知道了,真假难辨干脆全部鉴定为假。
闺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虽然混迹商场的人面对风险要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谨慎,但把这种思维模式放在感情里就不是那么合适。
不过考虑到云晓雾和连千帆的身份,她这么想又自有她的道理。
完蛋了,打死结了。
“那他做到什么地步你会觉得他是真心呢?”如果有证明的方法,那努努力总还是能解决的。
云晓雾沉默着没有回答,连千帆做到什么地步都没用的,她的多疑不可抑制,时不时就冒出来刺一下自己刺一下连千帆。
闺蜜看她这模样也知道了答案,叹了口气,“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拿不起也放不下,在中间僵持着多思多虑,最后只能换来两败俱伤。
与其如此,不如就不要想那么多,“就算真的相信他又怎样呢?你就好好跟他谈恋爱,私事公事分开,不去想他是真是假,就当花钱买开心。”人生一世,不就活个舒心自在。
云晓雾垂下头,罕见地有些无助:“我不知道,我一想到是假的我就难受。”
闺蜜心知她这分明是动心了,既如此,釜底抽薪也并非不可考虑,“要不你干脆不给他钱,名下财产也都提前写好遗嘱捐了。反正你也不打算生孩子,到时候他一分钱都捞不到还跟着你不就能证明他是真心的了吗?”
云晓雾接得很快:“那万一他跑了呢?”
闺蜜恨不得晃晃云晓雾的脑袋把里面的水倒干净,“跑了就跑了呗,如果他会跑,那他也不值得你的喜欢。”
云晓雾无辜地看着闺蜜,“我再想想。”
闺蜜摇摇头,再聪明的人动情后都难免降智,“实在舍不得就砸钱吧,真那么喜欢的话花钱买乐意也好。但至少这么一验你能确定他是纯粹图钱还是对你有感情,也省得你自己一个人纠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晓雾从自己混沌的逻辑中跳出来,前方方向清晰,目标明确。
立遗嘱的时候,她内心平静得很。云晓雾这么年轻的人似乎就很难生出对死亡的敬畏,今日死或明日死都没什么不可以,数十年后死也不过多活几万天。
她这个人,肉体和灵魂都是速朽的。多年后,历史记载她也只会是那些杀伐果断眼光独到的传奇决策,研究她成功的原因,研究财富的密码,至于她个人的喜怒哀乐,则并不重要。
好像云晓雾这一生就是平地起高楼聚拢世间财,一朝离去就将财富归还于世,好像这个聚拢又分散的动作就是她整个人生。
挺没意思的。
她突然很想抱抱连千帆,电话是秒接的,“你过来一下好不好?”
连千帆心头一紧,他头一次从云晓雾的声音里听出脆弱,当即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敲开门就对上云晓雾的眼神,迷茫又惊喜。
云晓雾朝他伸出手,连千帆急切地靠过去,倚在她怀里。
云晓雾也不说话,就在连千帆肩上蹭啊蹭,呼吸的热气喷吐在他颈间,竖起根根绒毛。
“我立遗嘱了,我死后所有的钱都会捐掉,以后也不给你发工资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要不要跟着我?”云晓雾说着手就落下去,已经做好了怀中人站起身转头就走的准备。
她还是想要真的,哪怕不美好。
连千帆却没走,只是执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只要你不赶我。”
云晓雾以为他没听清,又补充道:“没钱给你的,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分都没有。”
“我不要钱。”连千帆蹲下身,蹭着她的膝盖,“一直都不要,是你不信我。”说到最后声音还带点委屈。
云晓雾认命似地一叹,把人拉起来,拦腰抱住,也不干什么,就是抱着,收紧又放松,仿佛她此刻纠结的思绪,“你们老板到底是怎么教的,你这样要我怎么脱身,怎么放手?”